“那还等什么!”刘青意气风发地一挥手,“六哥,这事就交给你了!马上安排!让许忠义和齐公子准备接收我们『空投』!”
“放心。”郑耀先转身就走,“保证给那几个鬼子將军,安排得明明白白!”
仓库里,只剩下刘青和戴老板两人。
刘青隨手从一个打开箱子里,又拿起一根金条,在手里掂了掂。
“老戴,从他们动用阿多丸號来看,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了。咱们这次,只是捅破了脓包。里面烂成什么样,谁知道呢?”
戴老板看著他,没说话。
“我估摸著,顺著这条线查下去,一定能牵出一大串。到时候,都不用我们出手,鬼子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残。”
刘青把金条扔回箱子里,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先让他们自己自己咬上一阵子,等他们元气大伤,我们再给他们来个狠的。”
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灰尘,心情无比舒畅。
从截获阿多丸號开始,收穫就已经超出了预期。先是击沉了阿美利加一艘驱逐舰,立了威;再是缴获了四百多吨黄金,发了笔横財;现在,又能用这事做文章,从內部搅乱小鬼子。
一石三鸟!
这买卖,赚翻了!
戴老板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小子,真是个魔鬼。”
刘青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过奖,我只是个爱国商人。”
三天后,香江,一处戒备森严的秘密审讯室。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里瀰漫著一股霉味。
田中英二被两名士兵架了进来。进来已经好几天了,现在的他鬍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皱巴巴,但眼神依旧透著一股不服输狠劲。
他以为自己要被处决,心里反而有种解脱。
可当他被推入房间,看清里面那个人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角落里,一个男人蜷缩在地上,身上衣服还算乾净,但已经没了人形。不但头髮白,眼神空洞,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著什么。
“……家族荣誉……完了……我对不起天皇陛下……”
田中英二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那是他堂哥田中信男,阿多丸號的船长!
一个月前,他还和这位堂哥见过面,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帝国军官。可现在,他成了一个只会念叨失败的行尸走肉。
“哥!”田中英二衝过去,却被士兵死死拦住。
田中信男似乎没听见他呼喊,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哟,来了。”郑耀先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翘著二郎腿,手里把玩著一个银制打火机,咔噠,咔噠,金属撞击声在安静房间里格外清晰。
“田中少佐,別激动嘛。我只是安排你们兄弟见个面,敘敘旧。”他脸上掛著人畜无害的笑容,可这笑容在田中英二看来,比魔鬼还可怕。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田中英二双眼赤红,死死盯著郑耀先。
“我?我可什么都没做。”郑耀先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只是想让他,將船上那些东西背后的主人全部交代出来。可惜,你的这位堂兄有些不识时务,所以,不得已上了一些手段。”
“你!”田中英二怒目而视,激动得浑身颤抖。
“別急著发火嘛。”郑耀先站起身,慢悠悠走到他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拍在他胸口。“看看这个,好东西。”
田中英二低头,那是一份名单,虽然只有两个名字,但后面的那些东西,让感到他心惊肉跳。
“这……这是什么?”他声音发颤。
“一份礼物。”郑耀先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只要將这份东西交给你的长官,你在香江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你看,你们大本营那些大佬,一个个节衣缩食,就差当裤子了。可你们前线这些將军呢?一个个富得流油,私吞黄金都用吨来计算。嘖嘖嘖,我都不敢想,你的长官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两位胆大包天的傢伙!”
田中英二浑身发冷。
“放心,这一切都已经得到证实,证物证俱全。”郑耀先直起身,拍了拍田中英二肩膀,“我知道,你们陆军內部,有不少对高层不满,觉得他们腐朽、墮落,一心想『下克上』,『清君侧』热血青年。”
“你可以拿著这份东西去告诉他们,机会来了。”
郑耀先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把这份名单,带回东京。把它交给你的长官,同时『不小心』遗落一份在某你们激进派军官的某个聚会地点。我相信,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
田中英二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看著郑耀先。
“別用那种眼神看我。”郑耀先仿佛看穿了他心思,“我是在帮你们天皇。你想想,蛀虫太多,大树可是会倒的。我这个人,心善,见不得这种事。”
“当然,”他话锋一转,“你也可以选择不说。那我就把这份名单,连同你堂哥田中信男证词,一起交给海军那帮人。你知道,你们陆军和海军的那点破事,他们拿到他们自己的黑料,会怎么往死里整你们,不用我说吧?”
“到时候,你,你堂哥,还有你们田中家族在本土所有人……下场会怎么样,你自己琢磨。
田中英二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他看著角落里已经疯癲堂哥,又看看手里这份名单。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田中英二咬牙切齿地说道。
“很好,田中少佐,华夏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就是俊杰!”郑耀先打了个响指,“来人,送田中少佐上路,让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