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舰在距离阿多丸號一千米外,停了下来。
一艘小艇被放了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华夏士兵,登上了阿多丸號。
他们的军靴,踩在阿多丸號光洁的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为首的一名军官,身材高大,面容冷峻。
他径直走到田中信男面前,目光在他的船长制服上扫了一眼。
“你就是船长?”
军官的日语有些生硬,但吐字十分清晰。
田中信男身体一僵,立正站好,低下了头。
“阿多丸號船长,海军中佐,田中信男!”
军官点了点头。
“命令你的船员,全部到甲板集合,双手抱头,排成两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威严。
“哈依!”
田中信男转身,对著已经蔫头耷脑的船员们,下达了命令。
很快,甲板上站满了垂头丧气的日本人。
华夏士兵两人一组,开始对他们进行搜身和捆绑。
一名士兵走到田中信男面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田中信男默默地解下腰间的指挥刀和南部十四式手枪,双手递了过去。
那名士兵接过武器,看都没看一眼,隨手就丟进了旁边的一个麻袋里。
看著自己的武器被丟进麻袋,田中信男的心,也跟著碎了。
那把指挥刀,是他的家族传承,是天皇御赐!
现在,它和一堆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別。
控制住所有船员后,更多的华夏士兵登上了船。
他们迅速接管了驾驶室、轮机舱、通讯室……
一面鲜艷的红旗,在阿多丸號的桅杆上升起,取代了那面骯脏的床单。
太原舰发出了起航的信號。
庞大的舰队,开始转向。
那艘巨大的白色邮轮,被几艘炮舰簇拥在中间,像一头被套上枷锁的巨兽,身不由己地,朝著香江的方向驶去。
田中信男跪坐在冰冷的甲板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他抬起头,看著远方那片正在甦醒的城市轮廓。
他知道,那里,就是他此行的终点。
一切都结束了。
华夏海军,正式接收了这艘满载著財富的巨轮。
將它,押回香江。
清晨的维多利亚港,海风带著咸腥的湿气,吹在码头上每一个人的脸上。
刘青、戴老板、郑耀先三人並肩而立,眺望著远处的海面。
在他们身后,荷枪实弹的士兵,已將整个码头戒严。
“来了。”
郑耀先掐灭了手里的菸头,轻声说道。
海天相接之处,一个个黑点,正从晨雾中缓缓浮现。
隨著黑点逐渐放大,一艘艘军舰大船缓缓出现在眾人视野。
为首的,正是太原舰。
而在它的身后,阿多丸號正被数艘炮舰如狼群般簇拥著。
即便隔著很远,刘青也能看到它的主桅杆上,一面鲜艷的红旗正迎风招展。
刘青忍不住咂了咂嘴。
“这红旗可比小鬼子的膏药旗亲切多了”
戴老板那双藏在礼帽阴影下的眼睛,却迸射出骇人的光芒。他那握著手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隨著舰队的靠近,巨大的汽笛声响彻整个港口。
“呜——”
阿多丸號在拖船的牵引下,缓缓靠向指定的泊位。
“哐当!”
粗大的缆绳被拋上岸,巨大的船身最终停稳。
“走!”
刘青一挥手,率先朝著舷梯走去。
戴老板和郑耀先紧隨其后。
当他们踏上阿多丸號的甲板时,只见数百名日本船员和士兵,双手抱头,垂头丧气地跪坐在地上,如同一只只鵪鶉。
田中信男跪在最前面,海军中佐,脸色灰败,双眼空洞无神,嘴里还在喃喃著。
刘青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便再也没有兴趣。
他的目光,被那些堆积如山的箱子,彻底吸引了。
木箱,铁箱,皮箱。
各式各样的箱子,正被士兵们从一个个船舱里搬到甲板上,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