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请进!”
王德发朝著徐虎使了个眼色,一行人纷纷將东西从马背上卸了下来。
一个木箱被撬开,箱子里的红酒瓶,在火光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整个瑟陶村据点,彻底沸腾了。
这些天啃著乾饭团,连肉腥味都快忘了的鬼子兵,看到这么多好东西,一个个跟饿狼见了肉似的,两眼放光。
他们手忙脚乱地生起几堆篝火,架上行军锅。
很快浓郁的酒香和肉香,就飘满了整个村子。
就连那位中队长渡边信,也毫不客气地加入了狂欢。
他一边大口喝著辛辣的伏特加,一边拍著王德发的肩膀,含糊不清地吹嘘著自己在支那的“英勇事跡”。
王德发满脸堆笑,举著酒碗,一口一个“前辈威武”,把渡边信哄得找不著北。
夜,渐渐深了。
村子里的篝火烧得正旺。
鬼哭狼嚎般的歌声和醉汉的鬨笑声,在寂静的丛林里传出很远。
一个鬼子兵拿著一根树枝表演剑道,结果脚下一滑,一头栽进火堆旁的灰烬里,烫得嗷嗷直叫。
另一个抱著自己的三八大盖,哭得涕泗横流,嘴里不断念叨著一个女人的名字。
渡边信已经喝高了,他把军刀抽出一半,搭在一个队员的肩膀上,醉醺醺地吼道:“告诉你们……嗝……我们大霓虹蝗军……天下无敌!”
大部分鬼子,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人事不省。
王德发端著酒杯,眼神依旧清明。
借著敬酒的机会,这傢伙悄无声息地走遍了整个据点,將每一个鬼子的位置、状態,都牢牢记在心里。
他状似不经意地碰了一下身边正在烤火的一名队员。
那名队员会意,打了个夸张的酒嗝,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村外的黑暗中,嘴里还嘟囔著:“不行了……不行了……去放个水……”
这是信號。
村外一公里处的密林中。周卫国冰冷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遍了每一个战士的耳机。
“各单位注意。”
“准备动手。”
黑暗中,上千道身影缓缓前进,悄悄地朝著瑟陶村摸去。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並未引起篝火旁的鬼子们的注意。
村口哨塔上,一名负责放哨的鬼子兵正靠著柱子打盹,突然眉心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尸体翻倒,从哨塔上坠落。
远征军大部队在雪豹特战队队员们带领下,如同暗夜里的幽灵,从各个角落渗透进瑟陶村。
“砰砰砰!”
枪声突然响起
醉得最厉害的几个鬼子,几乎在同一时间脑袋后仰,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正在抱著酒瓶吹牛的渡边信,立刻跳了起来。
他茫然四顾,正想说些什么。
“噗!”
一把匕首从他张开的嘴巴猛然插入,从后脑穿出,带起一蓬红白之物。
在一脸惊骇中缓缓倒地。
魏大勇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像头猎豹一样扑向一个正摇摇晃晃试图去拿枪的鬼子。
一只大手直接从后面捂住了鬼子的嘴,另一只手握著匕首,从下頜捅入,直没至柄!
“咯……咯……”
那鬼子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不到三分钟。
瑟陶村,c重新恢復了平静。
周卫国从黑暗中走出,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没有丝毫停留。
“徐虎!王德发!”
“到!”
“带一个班,换上衣服,去渡口,给那里的倒霉蛋送点『宵夜』。”
“是!”
徐虎咧嘴一笑,立刻点了十个最机灵的兵,飞快地扒下鬼子的军装换上。
半小时后,亲敦江渡口。
这里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在守著几艘渡船。
晚风吹过江面,带著凉意,让守在这里的鬼子兵们又冷又饿。
“八嘎,瑟陶村那帮傢伙,肯定在吃独食!我都闻到肉味了!”一个鬼子兵骂骂咧咧地说道。
就在这时,远处林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日语的呼喊。
“餵——!渡口的朋友们——!”
“渡边中队长让我给你们送好东西来啦——!”
守在渡口的鬼子班长精神一振,探头望去。
只见十几个“友军”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几个人还抬著一个木箱,领头那个手里甚至还提著两瓶没开封的葡萄酒。
“哟!是春田君的老乡啊!”鬼子班长认出了王德发这张“老乡脸”,顿时喜出望外。
“你们怎么来了?”
王德发装出一副喝高了的样子,大著舌头说道:“渡边队长说……嗝……不能忘了在江边吹风的兄弟们!特地让我们……送酒送肉来!”
说著,他身后的徐虎等人就把木箱往地上一放,里面赫然是还没动过的罐头和几瓶酒。
渡口的鬼子们哪还忍得住,一拥而上。
“太感谢了!你们真是好人!”
“快快快,拿过来!”
鬼子小队长也笑得合不拢嘴,他接过王德发递过来的一瓶酒,迫不及待地就想打开。
就在他低头拧瓶盖的一瞬间。
王德发脸上那副醉醺醺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手腕一翻,一柄锋利的匕首从袖中滑出,闪电般抹过鬼子班长的脖子。
与此同时,徐虎和其他队员也同时动手!
“噗噗噗!”
刚刚还满心欢喜的鬼子兵,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近在咫尺的“袍泽”们用最简单的方式送去了见天照大神。
最后一名鬼子难以置信地看著捅进自己胸口的刺刀,嘴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战斗,在开始的一瞬间,就已经结束
王德发將匕首上的血在鬼子班长的衣服上擦乾净,同时打开了手电,朝著身后的黑暗,打了个安全的信號。
周卫国带著大部队,从林中鱼贯而出。
他走到江边,看著那几艘静静停泊在岸边的渡船,又望向波涛汹涌的江面和对岸黑沉沉的土地。
黎明前的黑暗中,响起了他的声音。
“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