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角落，背对著喧闹的人群，用手捂住另一只耳朵，像是要將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声音，一丝不漏地拢进心里。
电话那头，苏念似乎得到了確认，声音也变得雀跃起来。
“爸爸！我妈妈今天很高兴！”
“她不哭了！”
林煜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揉了一下。
“是吗？”
他靠著墙壁，身体缓缓滑坐下来，不在乎名贵的西装裤会不会起皱。
“那念念高不高兴？”
“我也高兴！”
苏念的声音很大，充满了炫耀的意味，“我帮妈妈干活了！”
“念念真棒。”
林煜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他能想像到电话那头，那个小小的身影正挺著胸脯，一脸骄傲的模样。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呀？”
小女孩的声音里，带上了委屈和期待。
林煜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爸爸……爸爸很快就回去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爸爸现在，和一群朋友在一起。”
而此时，主桌上。
一群跺跺脚能让嵐国抖三抖的大佬，正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一个个表情严肃，却又透著一股子按捺不住的八卦气息。
当他们听到林煜那句温柔到极致的“爸爸在”时，这群铁血硬汉的心，集体化成了一滩水。
李志国用胳膊肘捅了捅刘军，压低声音，用口型问：“他女儿？”
刘军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是藏不住的姨母笑。
张庆友更是直接，他衝著林煜的方向，悄悄招了招手，指了指手机，又指了指自己，嘴巴夸张地张合著，无声地说：“我！要！说！话！”
这哪里还是国安部的部长，分明是想跟孙女视频的邻家老头。
……
苏清顏的家中。
她端著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却看到女儿正抱著她的手机，坐在沙发上，小声地说著话。
她走过去，本想提醒女儿不要乱打电话。
可当她看清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界面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通话对象：林煜。
通话时长：三分二十一秒。
苏清顏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从女儿手里拿过手机。
“妈妈？”
苏念被她突然的举动嚇了一跳。
苏清顏没有说话，她点开了通话记录。
那个號码，她化成灰都认得。
那是五年前，他们一起去营业厅办的情侣號，5520。
五年了。
他竟然，一直没有换掉这个號码。
苏清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委屈，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疯狂地涌了上来。
……
宴会厅的角落。
林煜看著主桌那群大佬挤眉弄眼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他清了清嗓子。
“念念，爸爸这边有几个叔叔伯伯，想跟你问个好，可以吗？”
“可以呀！”苏念的声音脆生生的。
林煜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免提键，然后把手机放到了桌上。
整个主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群加起来快一千岁的大佬，正襟危坐，表情比听最高报告的时候还要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