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被贾东旭折腾了一整天,骨头缝里都透著累。
心里头那点怨恨像野草似的疯长,可又能怎么样呢?
她望著炕角熟睡的三个孩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这身农村户口。
这年头,城里的日子再难,也比乡下强。
真要是跟贾东旭离了婚,轧钢厂的家属名额得交回去,她就得被打回乡下。
乡下那些老光棍,哪个不是岁数一大把,穷得叮噹响?
她不甘心,只能忍。忍到贾东旭走了,日子总会好过点吧?
夜里,她挨著贾东旭躺下,炕席硌得后背生疼。
贾东旭轻轻翻了个身,嘴里嘟囔著什么,听著像是叶诗倾的名字。
他浑身突然燥热起来,枯瘦的手猛地伸过来,想揽住秦淮茹。
秦淮茹像被针扎似的一激灵,往旁边缩了缩:“你干嘛?”
“我干嘛?”贾东旭的声音带著股邪火,“老夫老妻的,你说我干嘛?”
“你还生著病呢,想啥呢?”秦淮茹皱紧了眉。
“我生病,你没病啊。”贾东旭喘著粗气,手又往前探,“快点。”
秦淮茹躲开他的手,心里又气又噁心:“贾东旭,你到底在想啥?这么多年你都没这心思,今天咋突然这样?”
她猛地想起来白天的事,眼神一冷,“哦,你是不是看见叶医生,心里起了邪念?”
“你胡说八道啥!”贾东旭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地吼道。
“我胡说?”秦淮茹的声音也拔高了。
“今天你看叶医生的眼神,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
你说她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我这三十多的,你就没兴趣了?你是想把我当成她,是不是?
“你小声点!想让全院都听见?”贾东旭慌了,压低声音呵斥。
“你心思齷齪,还怕人听见?”秦淮茹冷笑。
“行了行了,睡吧!”贾东旭被懟得说不出话,愤愤地翻了个身,后背对著她。
褥疮的溃烂处蹭到炕席,疼得他“嘶”了一声,还是秦淮茹嘆著气,伸手帮他挪了挪身子。
屋子里静下来,只有贾东旭粗重的喘息声。
秦淮茹睁著眼睛望著黑黢黢的房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著眼角往枕头上淌。
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说,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她悔啊,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贾张氏的攛掇,信了贾东旭的言巧语,跳进了这个火坑?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几道歪歪扭扭的影子,像极了她这乱糟糟的日子。
夜深了,许大茂躺在炕上,跟身边的秦京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煤油灯的光昏昏黄黄,照著墙上年画边角的卷痕。
“听说贾东旭从医院回来了,你去看过没?”许大茂咂了咂嘴,语气里带著点试探。
秦京茹往被窝里缩了缩,撇著嘴:“我才不去!他们一家人。
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自己穷得叮噹响,还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你明天还是去一趟。”
许大茂翻了个身,“这几天没瞧见秦淮玉跟秦淮茹走得挺近?
你们终究是姐妹,你不去,秦淮茹该多想了,秦淮玉那边也不好看。”
秦京茹愣了愣,琢磨著这话在理,嘟囔道:“行吧,那我明天去看看。给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