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忠心里猛地一激灵,抬头对上李怀德的眼神。
两人都没明说,但彼此都清楚指的是谁。
他连忙点头,攥紧了拳头:“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我一定能查出他的作风问题!”
“行了,滚吧。”李怀德挥挥手,懒得再看他。
刘海忠如蒙大赦,捡起地上的信,弓著腰退了出去,关门时手都在抖。
办公室里只剩李怀德一人,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骨节泛白。
刚才被秦歌当著蔡妍的面训斥的画面在脑子里打转,那语气里的轻蔑和敲打。
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秦歌……”
他咬牙低声念著这个名字,眼里翻涌著怨恨,“你以为我真怕你?”
他知道现在动不了秦歌,对方不仅手里握著生產实权,背后还有说不清的人脉。
但他不信秦歌能一辈子滴水不漏——
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哪怕是件小事,只要被他抓住,就能无限放大,足够把秦歌拉下马。
“忍……”李怀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刘海忠那边能闹出点动静。
哪怕不能扳倒秦歌,至少也能给他添点堵,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灌了一口,茶水的苦涩漫过喉咙,像极了此刻压在心底的火气与不甘。
许大茂揣著几分忐忑,又带著点按捺不住的期待。
溜溜达达地晃到了李怀德的办公室门口。
他理了理衣襟,轻轻敲了敲门,声音透著几分討好:“李厂长,您忙著呢?”
“进来。”李怀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著点不耐烦。
许大茂推门进去,脸上堆著笑:“李厂长,我来跟您打听打听。
之前说给我安排的那个职务,这两天有信儿了没?”
他搓著手,眼神里满是急切,时不时瞟向李怀德的脸色。
李怀德正对著一摞文件发愁,闻言头也没抬,摆摆手:“大茂,急什么?这两天厂里查得严,不是时候。”
他像是想起什么,语气里淬著怒火,“我刚提拔的那个刘海忠,就是个废物!
无能透顶!才几天功夫,举报信都堆到秦厂长桌上了,现在秦厂长正大发雷霆呢。
这节骨眼上给你提拔,不是往枪口上撞?”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僵了僵。
隨即又赔笑道:“是是是,您说得在理,是我心急了。”
他眼珠一转,顺著李怀德的话头往下说,“那刘海忠確实不顶用,办事毛躁,还爱摆谱,厂里早有人看不惯他了。”
“哼,不提他。”
李怀德皱著眉挥挥手,“你放心,那个革委会小组长的位置,我给你留著。等这阵风头过了,立马给你办手续。”
“哎!谢谢李厂长!谢谢李厂长!”
许大茂连忙点头哈腰,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您费心了,那我就不打扰您忙了,您先忙著,忙著。”
他又寒暄了几句,无非是说些“李厂长您多保重身体”
“有啥吩咐您儘管找我”之类的场面话,见李怀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才识趣地住了嘴。
退出办公室,许大茂刚拐过走廊,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在墙角。
眼神里满是鄙夷:“呸!说得比唱得好听,还不是怕这会儿提拔我惹秦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