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嘀咕著,拨算盘的手指用了力,“不就是个破组长?看把他能的,迟早栽跟头。”
聋老太太坐在炕头,摸著拐杖听著院外的热闹,轻轻嘆了口气。
“人心不足啊……”她没多说,眼里映著窗外的月光,一片清明。
整个四合院,像被投入石子的池塘,刘海忠当上组长的消息溅起层层涟漪,各家窗后藏著的眼神。
或嫉妒,或鄙夷,或憋著坏水,唯独少了几分真心的祝贺。
夜风吹过,带著胡同里的尘土味,也裹著满院没说出口的咬牙切齿。
天刚蒙蒙亮,刘海忠就醒了,翻出压在箱底的干部服——
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领口浆得笔挺,他对著镜子左抻右拽,把扣子扣得严丝合缝,连袖口都捋得整整齐齐。
他站在自家门口,故意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得能传到对门:
“咳咳——”眼睛却瞟著院里来往的人,就盼著谁能注意到他这身“行头”。
三大爷閆富贵背著布包正要出门,瞅见他这模样。
立马堆起笑:“呦,二大爷,这是穿新衣裳了?瞧著精神!听说……高升了?”
刘海忠嘴上摆著谦虚,手却下意识挺了挺胸:“嗨,啥高升啊,就是个调查组组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脸上的褶子却笑得堆成了。
“那可不一样!”
刚倒完垃圾的一大妈路过,也笑著搭话,“能管著厂里的事,就是大能耐!”
几个早起的街坊也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祝贺:“二大爷有出息!”
“往后可得多照应咱院啊!”刘海忠被捧得晕乎乎的,嘴上应著“好说,好说”,心里头比喝了蜜还甜。
正热闹著,易忠海穿著一身熨帖的干部服从屋里出来,他扫了眼刘海忠,又瞥了眼围著的街坊。
慢悠悠开口:“不就是个小组长?多大的官儿,值得这么张扬?收敛著点,別让人看笑话。”
说罢,迈著四方步,背著手走出了四合院,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刘海忠一个。
閆富贵在一旁看得清楚,心里暗笑:这易忠海自从当了主任,架子是一天比一天大,眼里哪还容得下別人?
刘海忠被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衝著易中海的背影“哼”了一声:“小人得志!”
可院里的人早散了,有两个路过的还对著他的方向偷偷“呸”了一口,那眼神里的鄙夷,像针似的扎在他身上。
他憋著一肚子火走出四合院,心里头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四合院这些人看不起我?行,今天就让你们瞧瞧厉害!
许大茂和何雨柱不是正被罚打扫厕所吗?就先拿他们开刀!治得他们服服帖帖,看谁还敢说我是架子!
他越想越得意,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走到胡同口时,还特意挺了挺胸。
把胸前那点“组长”的派头摆得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