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这话被院里路过的邻居听了去。不过一夜功夫,各种流言就在胡同里传开了——
有人说“秦歌是得罪了原厂长的亲戚,被人整下去了”
有人添油加醋说“工业部看他势头太盛,故意把他调去纺织厂那烂摊子,等等……”。
甚至还有人说“原厂长的后台硬,直接把秦歌的职给免了”。
谣言越传越邪乎,连院里不少老人都信了,私下里凑在一起嘀咕:
“没想到秦歌看著风光,也遭了这暗算……”
第二天恰逢假日,秦歌在家休整了一天,陪著冷霜在四九城四处转了转。
冷霜紧紧攥著秦歌的手,眼眶泛红:“秦歌,今天我们就要回去了,真捨不得你。”
秦歌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轻声说:“有时间把两个孩子带过来,我看看。”
冷霜用力点了点头,秦歌追问:“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冷霜应道。
“你要不要送我?”冷霜抬头望他。
秦歌轻轻摇了摇头。冷霜顿时气鼓鼓地捶了他一下:
“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走了都不送送!”
秦歌心疼道:“我最怕分离,怕自己捨不得,更怕忍不住把你留下来。”
秦歌將她搂进怀里,冷霜埋在他肩头闷声说:“你说得我心里真难受……冷凝、冷萌那边也別告诉了,我怕她们伤心。”
秦歌收紧手臂,默默点头。
“那我走了。”
冷霜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用力摆了摆手。
转身的瞬间,眼泪再也绷不住,顺著脸颊滚落。
她咬著唇快步往前走,连头都不敢回——既怕自己下不了决心,也记掛著远在国外的孩子。
秦歌站在原地,手指蜷了蜷,终究没敢上前,更没敢喊出那句“留下来”,他清楚这份奢望终究不可能实现。
望著冷霜消失的背影,他在心里默念:等,等国家开放,总有再见的那天。
秦歌神情落寞地踱回四合院,刚进门就听见满院的喧闹。
秦淮玉正拿些菜往外走,见他回来立刻迎上去。
笑著喊:“秦歌!你可回来了,轧钢厂今晚放电影,能领家属,晚上咱带冷霜一起去啊?”
秦歌扯了扯嘴角,问:“放什么片子?”
“听说叫《阿诗玛》,可受欢迎了!”秦淮玉说著。
催著他赶紧吃饭,“大家都怕占不著好位置,吃完就往厂里赶呢,我们现在还没做饭估计晚了。”
“那现在就去。”
秦歌磨磨蹭蹭地跟著眾人往轧钢厂走,远远就望见空旷的场地上挤满了人,黑压压一片。
雪白的银幕早已掛在两根木桿之间,放映机旁的广播正反覆吆喝:
“各位工友,各位家属,今晚播放电影《阿诗玛》,请大家遵守纪律,有序观看!”
秦歌刚找了个角落坐下,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抬头一看,秦淮茹正使劲朝他挥手:“秦歌!这里这里!”
他起身走过去,被秦淮玉一把拉到前排空位。
这时,秦淮玉忽然眼睛一亮,看向他身后:“京茹?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