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啊————”
菊子婆婆听著直播间里那道莫名有些熟悉的年轻声音，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直播的人是谁。
她那总是紧抿著的、显得有几分严厉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容。
“是大木老头身边，那个他一直宝贝得不行的年轻研究员啊————白舟，是叫这个名字吧？”
“直播么————倒是些新奇的玩意。”
她饶有兴致地看著屏幕。
“这是在挑战四天王？呵呵————用这种————嗯，別致”的战术连过两关？
是个有趣的小子————大木那老头，运气倒是一直都这么好。”
耿鬼见菊子婆婆似乎提起了兴趣，开心地“嘎”一笑，捧著手机从影子中完全飘了出来。
隨后小心翼翼地將手机摆在了小桌子上，调整好角度，方便她观看，甚至还贴心地为她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菊子婆婆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目光落在直播画面上。
只是，看著看著，她脸上那抹悠閒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
古怪之色。
“科拿和希巴————就这样败了么？”
她低声自语，语气听不出喜怒。
“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我这个老婆子登场了？”
“眼嘎～”
耿鬼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带著看好戏的兴奋表情。
直播画面中，白舟操控的小白成功战胜了希巴，走进了菊子婆婆挑战房间的大门。
对战场景再度变化。
原本冰凉或热血的bgm被替换成了一种悠扬、空灵中带著一丝诡譎的旋律，与之前形成了鲜明对比。
整个画面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滤镜，渲染出幽灵系道馆特有的神秘氛围。
挑战房间那六根支撑柱，也都变成了散发著幽幽绿色或紫色萤光的、雕刻著古怪符文的独特石柱。
更添一份诡异与不祥之感。
噠————噠————
拐杖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由远及近，规律地响起。
一个身形佝僂、拄著拐杖的和蔼老人，出现在了对战场的另一端。
她脸上带著看似慈祥的笑容，但光是看著她那副稳如泰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站姿。
以及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深处的眼睛，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力——她强的可怕。
“菊子：老身是关都四天王中的幽灵系天王，菊子。”
“菊子：等你到了老身这般年纪，可別学某些人那样，只知道埋头在故纸堆里————要像老身一般，时刻保持著战斗的嗅觉与热血才行啊！”
话音刚落，她脚下的影子骤然如同沸水般翻涌、扩大！
一双狰狞而巨大的血色眼睛在她影子中猛然睁开！
紧接著，一只笑容诡异深邃的耿鬼，如同从深渊中升起般，缓缓浮现而出，悬浮在她的身前。
“菊子：那傢伙现在成天到晚，只会摆弄他的那些破机器，早就忘了训练家的本分！就让老身亲自来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属於训练家的战斗吧！”
此话一出，直播间弹幕瞬间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开始了疯狂的脑补。
“这个台词————信息量巨大啊！总感觉怪怪的，但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三句话！除了第一句自我介绍，剩下两句都跟某人息息相关啊！某些人”、那傢伙”————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吧！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陈年旧事吗？”
“耿鬼！首发的是耿鬼啊！我记得咸鱼老师的初始宝可梦就是耿鬼吧！快快快！我要看到耿鬼內战！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感觉菊子婆婆似乎对那个人有很大的意见啊，语气里的那股子怨念和不满都快溢出屏幕了————”
“这你就不懂了，楼上的！恰恰相反！依老夫看，菊子婆婆就是太关注那个人了！这是典型的由爱生恨！恨铁不成钢啊！”
“前面的慎言！慎言啊！小心祸从口出！不然你小心哪天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斯通舔一口！”
“打住！打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直播画面里，白舟看著瞬间跑偏、开始疯狂八卦老一辈恩怨情仇的弹幕，额头上仿佛渗出了冷汗，赶紧出声强行转移话题。
“菊子婆婆作为关都四大天王之一的幽灵系天王，实力还是非常强大的，大家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他先是定了调子，隨即话锋一转，露出了准备“搞事”的笑容。
“但依旧还是那句话，不要被表象所欺骗了，天王们，往往都藏著一些出人意料的东西。”
为了彻底岔开直播间弹幕关於菊子婆婆与大木博士关係的危险討论，他又拋出了一个暴论。
“其实————与其说菊子婆婆是一位纯粹的幽灵系天王。”
白舟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不如说她是一位被幽灵系外表耽误”了的毒系大师！大家仔细回想一下，或者去查查资料就会发现，她的主力队伍里，很多宝可梦都双重属性带著毒，而且她的战术风格，也常常伴隨著各种剧毒、中毒状態的运用————”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弹幕自己去消化和查证。
“咳，懂得都懂，我就不深入展开了，免得被婆婆惦记上。”
白舟巧妙地点到为止。
“那么，面对这位深不可测的幽灵系大师。”
他操控小白大手一挥。
“我们自然也派出我们最信赖的伙伴—耿鬼！来一场幽灵系之间的，堂堂正正的对决！”
光芒闪过，小白的耿鬼也出现在场地上，与菊子婆婆那只气势惊人的耿鬼遥遥相对。
然而，接下来的对战。
白舟並没有像之前对付科拿和希巴那样，採取那种极致的“脏套路”或者”
龟缩流”战术。
反倒是展现出了耿鬼作为高速度、高特攻脆皮刺客的另一面！
他利用同为幽灵系的属性克制，通过精准的预判和指挥，展开了耿鬼高速高攻、招式衔接流畅、压迫感极强的猛攻战术！
暗影球、污泥炸弹————各种招式信手拈来，打出了极其华丽的连招和爆炸伤害！
这一幕不但把直播间期待看到“脏套路”续集的弹幕给看潮了，也让屏幕外，正悠閒品茶的菊子婆婆，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当然看见了之前那些关於她和大木的弹幕，但她根本不在乎。
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风言风语没听过？
更何况，老一辈的恩怨纠葛，也不应该牵扯到年轻小辈身上。
真正让她感到出乎意料和欣赏的，是白舟对耿鬼所展现出的理解与运用。
她一眼就看出来，屏幕里这个年轻人，在现实中绝对也是一位资深的耿鬼训练家，而且造诣不低。
他的指挥思路，对时机的把握，对耿鬼特性的运用，都透著一种“懂行”的老练。
“是个好孩子————”
菊子婆婆抿了一口清茶，眼中闪过一丝讚许。
“没有被大木那老头给彻底腐化成只知道埋头研究的书呆子————还保留著训练家的锋芒和灵性。”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隨后缓缓站起身，拄著拐杖，慢慢踱步回到了灯光昏黄的別墅住房之中。
至於直播的后续？
她已经看到了她想看的东西。
剩下的，不过是流程罢了。
这个年轻人，確实有点意思。
或许————以后会是个不错的交流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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