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彻底摆烂的模样。
不知为何，总让陈离想起前世的熬夜波比。
“故事要从我小时候讲起。”
白辞月眼中浮起一丝痛楚，但很快又闭上眼，不让陈离看出她的心境。
“很老套的故事，因为我天赋太高，所以被选中当做了蛊神躯体。”
“直到被丟进蛊池里，我都还蛮开心的。”
“但其实，蛊虫啃咬也……还好吧，不是不能接受。”
“直到厉晨拿来许许多多我说不上名字的东西，把我彻底改造成了蛊神躯……”
她长长的白色睫毛不停抖动，柳眉更是蹙到了一处。
“那天之后，族里就没人愿意和我玩了。”
“没办法，我只能和小虫子、小动物玩耍。”
“但它们一靠近我，就会发了疯一样相互吞噬，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只。”
“……胜者拖著残破的躯体，爬到我的脚下，殷勤地望著我……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可我一开始，只是想和它们玩耍。”
陈离微微嘆了口气，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揉了揉白辞月的脑袋。
“没事的，都过去了。”
这娃实在……
可怜。
令他意外的是。
白辞月並没有打掉他的手。
而是把他的手抓起来，盖住了自己小小的脸蛋。
陈离分明感觉到。
他的掌心，正一点点被泪水浸湿。
“后来，我有了个好朋友，名字忘了，她是怎么对我的，我也忘了，总之对我非常好，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也要给蛊池中的我送饭。”
“那段日子非常开心，直到我的蛊神躯再次进化，被迫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待在蛊池里。”
“有一天她来找我，却被暴乱的蛊虫啃得千疮百孔。”
“而厉晨明明就在旁边，也没有对她施以援手，甚至还让我看了她死前的模样。”
“直到死，她都还在说……让我不要自责……”
陈离的手掌，已经挡不住喷涌而出的泪水。
白辞月坐起身，睁开眼，幽绿色的瞳孔里了无生气。
哪有人会没有感情？
只是这颗心已经麻木了。
“直到我破开蛊池的法阵，回到族里……”
“我一开始，只是想看看她的坟在哪。”
“但大家都发了疯一样地指责我，攻击我，让我滚回池子里……她的父母，打得尤其凶。”
“那一瞬间，我想，要是大家都死掉了就好了。”
“我发誓……我只是这么一想而已……可是……”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言语。
而故事的结局，陈离也早已知晓。
过了许久。
白辞月才平復了心境，望著早已面目全非的厉晨说道：
“所以我需要资源修炼至羽化境，重铸这噁心的蛊神躯。”
“所以我需要你的灵气来压制蛊虫们的欲望，因为它们都是我的朋友。”
“话说完了，轮到我了。”
白辞月起身，往厉晨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李之瑶早已贴心地帮厉晨疗好了伤。
看著白辞月不停颤抖的小手……
陈离就知道，接下来厉晨的遭遇，只会比刚刚更惨——
论折磨人的手段，蛊修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也是个可怜人啊……”
陈离嘆了口气，没有拒绝她要求的意思。
平心而论，这场战役白辞月的確出力良多——
就比如那美妙的大半个时辰。
稍微给她些无关轻重的回报，没什么问题。
“呵，相公果真就喜欢这款还没长开的小妹妹呢。”
李之瑶的冷哼，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离还没开口解释。
李之瑶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
“相公，我们有麻烦了……还有一个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