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这摞像小山一样的书。
何昊宇走到了图书室门口的借阅登记处。
登记处后面坐著一个头髮有些白的老士官。
正戴著老镜，慢悠悠地看著报纸。
看到何昊宇抱来这么多书，老士官推了推眼镜，抬起头来。
“同志，你要借书？”
“是的。”
何昊宇把书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老士官看了一眼那高高的一摞书，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借这么多？你一个人看得完吗？”
“看得完。”
何昊宇肯定地回答。
老士官哼了一声，指了指墙上掛著的一块小木牌，上面用毛笔写著几行字。
“看到规定没有？”
“图书借阅，每人每次，最多三本。”
老士官的语气不容置疑，显然是把这规定当成了圣旨。
“班长，您看，我是从一连过来的，来一趟团部不容易。”
何昊宇试图商量一下。
“能不能通融通融？”
“我保证按时归还。”
“不行。”
老士官乾脆地摇了摇头。
“规定就是规定，对谁都一样，不能因为你来得远就搞特殊。”
何昊宇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情面，一时间有些犯难。
这些书对他太重要了，只借三本根本不解渴。
他想了想，再次开口：
“班长，那我不借了，行吗？”
老士官一愣，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借了？不借你抱过来干什么？”
何昊宇指了指旁边空著的一张桌子，平静地说道：
“我在这里看，下午把车还回去之前，我能看完。”
老士官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扶了扶眼镜，上上下下地把何昊宇打量了好几遍。
“你说什么？在这里看完？”
“这二十多本书，你打算用一两个小时看完？”
老士官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他倒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
到底要怎么在一两个小时內看完这二十多本书。
何昊宇找了个靠窗的空桌子坐下。
將那一摞书整齐地放在手边。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了第一页。
他的眼睛並没有像普通人那样逐字逐句地阅读。
而是目光在书页上飞快地扫过，仿佛只是一瞥。
隨即，他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捻。
“哗啦！”
一声清脆的翻页声响起。
仅仅一两秒钟的时间，一页书就被他“看”完了。
紧接著，又是“哗啦”一声。
第二页。
“哗啦！”
第三页。
他的动作流畅而富有节奏。
翻页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开始，那几个正在看书的战士並没有在意。
但很快，这持续不断的“哗啦”声。
就像一种单调的噪音，开始打扰到他们了。
一个年轻的战士皱了皱眉。
从书本里抬起头，朝何昊宇这边看了一眼。
另一个战士也忍不住，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这哪里是看书，分明就是在玩儿！
登记处后面的老士官，本来就憋著一股气。
想看何昊宇怎么出丑。
此刻听到这不间断的翻书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把手里的报纸往桌子上一拍，站了起来。
他沉著脸，迈著步子，径直走到了何昊宇的桌前。
“咚咚！”
老士官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何昊宇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平静地看著对方。
“您好，有事吗？”
老士官压低了声音。
但语气里的怒火却一点也藏不住。
“我问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报告，我在看书。”
何昊宇的回答简单明了。
“看书？”
老士官气得笑了起来，他指著何昊宇面前的书。
“你管这个叫看书？”
“你翻得比风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