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们的大情圣！”
汉克见凯尔开车回到车库，笑著调侃道，“那条黑寡妇，没在你身上下个蛋吧？”
凯尔推门下车，身上那件凯夫拉背心让他动作有点僵硬。
他没说话，靠著车门，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她知道我是谁了，汉克。”凯尔终於开口。
汉克停下了手里的活，走过来，靠在“钢铁野牛”狰狞的撞角上。
“什么意思？她知道你是警察？那他妈不是废话吗？”
“她知道『幽灵』。”
凯尔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她猜到了灰烬镇拖车公园里发生的事，是我乾的。”
车库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操！”
汉克低声咒骂了一句，从凯尔嘴里抢过那半截烟，狠狠吸了一口。
“那条母狐狸……她怎么会知道的？”
“她是干什么吃的？”凯尔似乎见怪不怪，“整个德州南部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朵和眼睛。”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
“还有更糟的？”汉克的声音都变了调。
“『老三』，那个x公司在美国的话事人，出十万美金。”
凯尔看著汉克，一字一顿地说。
“买在拖车公园里，干掉他手下的那个人的脑袋。”
汉克脸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骆驼烟，叼在嘴里，却忘了点燃。
“他们正在查。”凯尔继续说道，“查所有进出灰烬镇的外地车辆，查所有汽车旅馆的登记记录，查所有出现在那家酒吧的陌生人。”
“他们会像筛沙子一样，把我们筛出来。”
“虽然我自认做的乾净，但谁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操。”
汉克终於又吐出了这个字。
“这么说，我们从猎人，变成猎物了？”
“不。”
凯尔摇了摇头，眼中並没有一丝慌乱。
“我们现在衝上去，就是两只拿著猎枪的野猪，去撞一辆全副武装的坦克。”
“我们得换一种玩法。”
“在他们找上门之前，我们必须先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那就干！”
汉克眼里的火焰瞬间被点燃，仿佛又回到了越南的烂泥地。
“老子在丛林里打了五年仗，还怕这帮穿西装的杂种？说吧，小子，接下来怎么干？把那些照片寄过去，把那个『信使』引出来？”
“不。”
凯尔摇了摇头。
“计划得改改。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学会一样东西。”
凯尔看著汉克，这个骨子里还停留在越南雨林的老兵。
“我需要你忘掉你在越南学到的一切。”
“忘了丛林，忘了陷阱，忘了漫长的等待。”
“从今晚开始，我要教你一点新东西。”
“一点……更快的，更直接的，能让你在別人抬起枪口之前，就让他永远闭嘴的东西。”
“学东西？”汉克皱起了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子，我开枪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襠裤呢！你还想教我什么？教我怎么给你换尿布吗？”
“我要教你，”凯尔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怎么高效地杀人。”
……
夜色深沉。
小镇郊外，一座废弃了几十年的钢铁厂像一头死去的巨兽，静静地趴伏在荒野上。
“我操，这鬼地方。”
汉克打开手电，光柱在巨大的厂房里扫来扫去，照亮了那些沉寂的机器和空荡荡的平台。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开派对吗？我可没带姑娘来。”
凯尔没有理会他的垃圾话，径直走到一处空地。
“汉克，你听好。”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在未来救你的命。”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迴响。
“你在越南打的是丛林战，视野开阔，交战距离远。但我们要对付的这帮人，他们会躲在房子里，躲在门后，躲在任何一个你想不到的角落。”
“这种战斗，我们叫cqb，近距离短时间作战。”
凯尔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房间轮廓。
“假设这是一个房间，门在这里。两个目標，一个在这，一个在角落。你和我，从门外突入。告诉我，你怎么做？”
“简单。”汉克想也不想地回答，“我踹开门，扔颗手雷进去。然后找个掩体，等他们变成一堆肉酱。”
“这是战爭思维，汉克，不是我们的行动。”
凯尔关掉了手电，周围瞬间被黑暗吞噬，只剩下汉克手电那唯一的光源。
“我们有时候需要活口。而且，如果房间里有人质呢？如果目標穿著和你我一样的防弹衣呢？你的手雷，除了暴露我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