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位次子向来不理俗务，乐得清閒。
大多数时候的理由，就是需要足够的时间修炼，爭取未来走得更远。
舒美尔沉稳地点了点头，接过话头：“確实，前段日子清剿叛军残余，我们手里积压了一批农奴，正待出手。如果克鲁泽你愿意全部接收，价格上————自然可以给你一些优惠。”
“哦？”克鲁泽眉毛微挑，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道这个优惠”，具体是多少？”
“按照现在的行情，一个健康的农奴通常要价十枚银幣————”舒美尔正准备详细说明，却被克鲁泽直接打断了。
“舒美尔，我的老朋友。”克鲁泽的语气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现实感，“这次叛乱平定后，在座的哪一家手里没抓著几百上千的农奴？市场早已饱和。大批农奴压在手里，每天消耗的粮食都不是小数目。现在若不趁著有人愿意接手时適当降价，再过些时日，恐怕就不是这个价了。”
他一番冷静的分析，精准地戳破了当前农奴市场的泡沫。
舒美尔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被看穿底牌后的尷尬神色，他张了张嘴，一时竟找不到合適的话来反驳。
“一名农奴，五枚银幣。”克鲁泽报出了这个价格，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这个数字一出，就连向来不管具体事务的利斯塔，嘴角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压价压得这么狠，几乎是拦腰斩断，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克鲁泽在谈判桌上还有这般“杀伐果断”的能耐？
舒美尔眼中瞬间掠过一抹清晰的恼怒，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立刻发作，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绷紧的下頜线，已充分显示了他的不悦。
在他看来，克鲁泽此举已不是简单的討价还价，而是带著几分轻视的趁火打劫了。
“算了！”克鲁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语气带著一丝放弃的意味，“这个价格，確实有些强人所难了。看来我只能再去问问其他人了。”
舒美尔只是冷眼看著克鲁泽转身离开，並未出言挽留。
他倒要看看，在这农奴泛滥的当口，谁能给出更高的价钱。
克鲁泽並未走向其他携带农奴的贵族，而是径直来到了正与几位夫人优雅交谈的莫妮卡夫人身旁。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见面礼，开口的话语却带著与他年龄不符的、恰到好处的恭维：“尊贵的莫妮卡夫人，请原谅我的冒昧。您的美丽与风采，让我即便身处人群，目光也总是不由自主地被您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