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算是把这个小缺点直接换算成了优势,所以才显得不近人情而且有些————格外冷静专注。
柳淼淼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心底的滋味难以明说,反正她是觉得路明非这样还挺酷的。
对於她来说,过於专注所以导致下意识的不近人情,並不算什么缺点,反正她就是觉得专注的男人就是很帅很酷,很简单的一件事。
专注的男孩也是。
柳淼淼回想著今天的经歷,从纹绣店的偶遇,到路明非百宝箱一般的隨身背包,再到嬉笑著一起吃烤肉喝橙汁,路明非眉宇间从来没露出过任何疲惫的阴影。
只有在那么一瞬间,她能清晰的看见路明非卸下了些许蒙在脸上的假面,对方很诚恳也很委婉的在脸上写了“我现在很累”。
就是在她真心实意的流露出的关心的那一刻,路明非敏锐的给了真诚的回应o
真心换真心,真诚换真诚。
可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真诚,才让她心思复杂,胸口发紧发闷。
路明非在表达自己很累的时候,所泄露出来的情绪都是平静的疲惫,没有一丝丝抱怨。
想得越多,就越觉得路明非现在的情绪波动越小,她还记得以前给路明非上钢琴课的时候,虽然她三令五申琴房里不许出现任何能吃的东西,但路明非还是会在她对著谱子发愁的时候在她手边放上那么一两颗陈皮。
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陈皮,黄色的包装,几块钱就能买一斤的那种。
她抱著各种思绪起了身,走到商场出口时却莫名停下了脚步。
时间已经行至下午两点,每天最热的时刻,儘管天气预报里写著就三十三度,但只要站在太阳底下稍稍感受一下,立刻就能明白这温度是奔著四十以上去的。
她有点怀念路明非包里的遮阳伞了。
打车回了家,柳淼淼隨口回了自己妈妈的几声询问,直接了当走进臥室,整个人摔进柔软的床。
空调的凉风帮她轻抚皮肤上沾著的那层薄汗,可惜吹不散她心头蒙上的念。
柳淼淼蹬掉鞋子,摸出手机,熟练的按下几个键,拨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接的很快。
“晓檣————”柳淼淼的声音闷闷的,蒙著一层说不上来的乌色,“我好无聊!”
苏晓檣的声音很温和的响起:“说吧,又想去哪儿逛了,今晚就去,我有时间。”
“不要。”柳淼淼感受了一下胃里的情况,今天实在不適合再閒逛吃饭了。
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歇一会儿,什么都不用想的那种。
显然她家和苏晓檣家都不是好选择,好闺蜜相处还是得找个比较私人的地方,这样才可以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的咸鱼形態。
“我想和你一起住几天。”柳淼淼盯著刷的粉白的天板,轻声说著,“在家里闷著好难受。”
苏晓檣敏锐的察觉到了柳淼淼情绪里的波浪,她笑了一声,问道:“谁又惹得你不高兴了?你妈妈又帮你多报了好几个比赛?”
“不是。”
“那就是赵孟华?或者赵孟华他们一家?”
“哎呀都不是啦!”柳淼淼声音大了些,烦闷感笼罩在心头,她说不出那种鬱闷,“是——算了,见了面再和你细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老地方唄,你来我家一趟,我们一起出发去乡下的那栋小別墅里,我在想钥匙被我丟哪去了——”苏晓檣说。
柳淼淼惊讶的將手机拿到眼前,屏幕里显示的名字毫无疑问是“苏晓檣”三个字,而和她说话的人也正是苏晓檣本人。
正因为如此她才惊讶,她一只眉毛蹙著,一只眉毛挑著,格外惊讶道:“你居然还会找钥匙?!”
“我又不是神仙。”苏晓檣轻轻吐了口气,“去年过年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发生了些事情,情绪不太好,所以就隨便把钥匙给丟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了————我想起来我丟哪儿了。”
柳淼淼只觉得苏晓檣可能不只是情绪不太好,以对方性格能干出这种事,只能说是受了什么刺激。
具体发生了什么,苏晓檣没提,她自然也就没问。
她停顿了一会儿,侧过视线望了一眼窗外毒辣的骄阳,並说:“我午睡一小会儿再过去。”
“行,隨你。”苏晓檣直接掛断了电话。
柳淼淼听著耳边突如其来的一阵忙音,又嘆了口气,她挣扎著爬起身,大喊著:“妈妈!我去晓檣那里住几天!”
“到底住几天?”她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隔了道门,依旧通透有力。
就是这样,在家练琴的时候也这样,妈妈的声音总是能穿好几道门和她说话,一想就觉得烦闷。
柳淼淼拉开房门,半倚著身子,有气无力的说著:“多住几天。”
她妈妈还是那句话:“到底几天?”
“七——五天!”柳淼淼刚准备说一个礼拜,可见到妈妈突然沉下去的脸,立刻改了口。
柳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顿了顿,又说:“记得每天练琴,月底还有个比赛,別玩几天把曲子都玩忘记了。”
柳淼淼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