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伦敦和巴黎,都破防了!(十月月票加更14)
就在巴黎的观眾们为《咖啡馆》的刺耳台词屏住呼吸时,海峡对岸的伦敦,正被另一种情绪所笼罩。
圣诞节的欢庆气氛尚未完全散去,家家户户的壁炉里还跳跃著温暖的火焰,客厅角落里还立著圣诞树。
许多伦敦人,尤其是《良言》杂誌的忠实读者,都满心期待地准备享受一份绝佳的节日消遣——
那就是最新的福尔摩斯故事,《巴斯克维尔的猎犬》,推理的舞台从伦敦转移到了荒原与沼泽!
他们窝在舒適的扶手椅里,就著煤气灯,翻开了印刷精美的杂誌。
经歷了《血字的研究》和《四签名》的洗礼,他们早已习惯了如何阅读“福尔摩斯”:
引人入胜的谜题,福尔摩斯精妙绝伦的推理,华生医生忠诚的陪伴,逻辑与正义的胜利。
这像是一场刺激又安全的智力游戏,更是茶余饭后绝佳的谈资。
看完这一期,足以让他们在俱乐部里得意地分析线索,猜测真凶,炫耀自己的洞察力,消磨上好几天。
开篇確实符合预期,贝克街221b里,关於那根手杖的小小推理,轻鬆而詼谐。
华生自信满满的分析被福尔摩斯逐一驳斥,这熟悉的节奏让读者们会心一笑。
对,就是这个味儿!福尔摩斯的智慧依旧令人安心。
然而,隨著阅读的深入,他们的笑容很快便僵在了脸上。
当詹姆斯·莫蒂默医生开始讲述巴斯克维尔家族绵延几个世纪的诅咒和关於巨型猎犬的恐怖传说时……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
那头“巨大、狰狞、周身笼罩著幽暗光芒”的怪物,正透过文字,阴森森地盯著读者们。
这不再是单纯的逻辑游戏,不安开始在心底慢慢滋生。
隨著故事展开,华生医生的信件,將读者带入了荒凉、诡譎的达特沼泽。
终年不散的迷雾,残缺的石柱,悽厉的犬吠,匿名信、失踪的皮鞋……
一切都透著难以言喻的诡异。
而更让读者感到不安的是——此时,福尔摩斯远在伦敦,只剩下华生独自面对恐怖。
也就是说,自动带入“华生视角”的读者,失去了那位諮询侦探的“保护”!
在肯辛顿一栋別墅的书房里,一位中年绅士捏著杂誌页脚,脸色发白。
他正读到华生深夜在沼泽中寻找线索,却猛然发现黑暗中有一个身影倏然闪过……
那一刻,他几乎停止了呼吸,仿佛自己就站在华生身边,被寂静和未知嚇得毛骨悚然。
梅费尔区一间温馨的臥室里,一位年轻的女士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迅速合上了杂誌。
她刚读完关於沼泽地里那神秘火光的描述,窗外的风声忽然变得格外刺耳。
她把被子拉高了些,心臟怦怦直跳,总觉得黑暗的角落里潜藏著什么东西。
苏荷区一家小酒馆的壁炉旁,一位老人正大声为同伴读著故事。
当读到“一阵悠长、低沉的嚎叫,迴荡在沼泽上空……”时,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他顿了顿,下意识地靠近了噼啪作响的炉火,仿佛要驱散莫名爬上自己脊樑的寒意。
南华克区一个狭小的公寓里,一个年轻人起身点亮了走廊的煤气灯,好让房子没那么幽暗。
他刚刚沉浸在华生描述沼泽夜行、听到可怕嚎叫的段落里,他需要更亮的光,才能鼓起勇气继续读下去。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简直是掐住了伦敦读者的喉咙。
他们期待的是智力冒险的愉悦,得到的却是刺痛神经的恐惧。
荒原、古宅、沼泽、古老诅咒、神秘生物……构成了一种全新的哥德式恐怖。
这比绝大部分现实中的罪犯,都更能触动人们內心深处的原始恐惧。
这个圣诞夜晚,战慄席捲了伦敦,家家户户,无数读者被《巴斯克维尔的猎犬》的阴森氛围紧紧抓住。
討论剧情的人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的沉默和紧张的环视,原本用来鬆弛自己的故事,开始让人提心弔胆。
然后,就在情节最为紧绷、华生似乎要触及秘密的时刻,连载戛然而止。
杂誌页面底部,照例是一行冰冷的套话:“本期连载到此结束,敬请期待下期!”
连载告一段落,留下的是读者们悬在半空的恐惧,和无处宣泄的紧张。
年轻人把杂誌拍在桌上,对著空无一人的房间喊:“不!怎么能停在这里!”
酒馆里,听故事的人们的不满爆发了:“老天,他是在耍我们吗?”
臥室里的女士把脸埋进了枕头:“到底是不是诅咒?我今晚肯定要做噩梦了……”
短暂的惊愕过后,是彻底的“失控”,哀嚎声在伦敦的各个角落响起。
“该死的!莱昂纳尔·索雷尔!他毁了我的圣诞节!”
“我本来想轻鬆一下的!现在好了,我连去厨房倒杯水都不敢了!”
“这比看任何鬼故事都嚇人!真有来自地狱的巨犬?”
“还要等半个月!这半个月我怎么过?”
愤怒、抱怨,被故事深深吸引却又无法立刻得到满足的焦躁,交织在一起。
莱昂纳尔成功地用一篇小说,让整个伦敦在圣诞节的欢乐中,集体打了一个寒颤。
伦敦人,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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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巴黎,同样是这个夜晚,《咖啡馆》的第二幕,刚刚开始。
舞台依旧大部分隱没在黑暗中,只有前方那一小块光晕,以及光晕中那个熟悉的身影——“饶舌的雅克”。
【他依旧穿著那身破烂衣裳,手里提著那柄“维耶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