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等人，呆呆地看著这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晏泠音缓缓收回拳头，拳上那层流动的黑水晶悄然散去。
她走到灵鹿真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这头已无还手之力的妖物。
“你那是什么......”
它口中涌出血，声音断断续续，“那不是人族该有的......”
那股黑水真意，霸道，幽沉，吞噬一切。
绝对不是人族能领悟的真意...
反倒是比它见过的任何妖族，都要更像妖。
不，甚至闻所未闻。
晏泠音没有回答它，只是静静看著。
那双平静的眼瞳，像是在看一头已经死去的牲畜。
灵鹿真君从那双眼睛里，读懂了轻蔑。
它好像明白了。
自己在对方心里，不过是一头畜生罢了......
而人，又怎么会对畜生解释呢？
灵鹿真君的眼瞳，渐渐涣散。
可这凉州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號人物？
眼前这个女人......
它仿佛看到了，在这女人的身后，是一片无垠的黑色深海，要將这凉州府的天，都一併吞进去。
这凉州府的......天......
要变了。
它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斩杀化意鹿妖，总寿一千五百三十七年，剩余四百九十五年，吸收完毕】
【妖魔寿元：三千三百七十九年】
晏泠音在鹿妖尸身前蹲下，抽出腰间佩剑，在它额前鹿角之下，划开一道口子。
动作其实有些生涩，但下手极稳。
先前在陈老爷子那亲卫手中见过，她便將大致的手法记了下来。
她伸出手，毫不嫌弃地探入那温热的颅內，摸索片刻，取出一枚尚有余温的青色妖丹。
林间死寂。
周冲等人相视一眼，默默收刀归鞘，动作熟练地开始清理战场，检查有无漏网之鱼，隨后清点起其他妖物身上的妖丹。
自家这位头儿的手段，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
一开始还会震惊，现在，便已经有些麻木了。
哪怕晏泠音突然蹦起来，飞到天上，成了所谓的仙人。
他们也只会说一句牛逼。
只是这理所当然，落在二皇子宋长河等人眼中，便成了最大的不可思议。
秋白苍白的脸上，此刻只剩下茫然。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化意巔峰，半步显圣，意味著什么。
那是能在凉州府几乎横著走的大妖。
便是自家掌门亲至，也要经过一番功夫，才能斩杀。
可方才......
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拳。
大妖死了。
宋长河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身边的亲卫，还维持著护卫的姿態，可握著刀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晏泠音將那枚青色妖丹在灵鹿真君雪白的皮毛上擦了擦血跡，隨手揣入怀中，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宋长河等人。
宋长河被她目光一扫，一个激灵，总算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一步，深深一揖。
“在下乃大鄴二皇子，宋长河，多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他本想自称本宫，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临时改了口。
在这等人物面前，皇子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