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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疯狂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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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行为既属於 “纯粹的疯狂”,也带有 “看似理性的疯狂”。说它是 “纯粹的疯狂”,是因为他们追求 “消灭所有其他生命” 这一目標的方式既不符合逻辑,背后也没有合理的理由 ——“消灭所有人” 本身並不是一个正常的、有意义的目標。而当这种行为是出於掠夺资源的目的时,它就变成了一种 “看似理性的疯狂”。

我们在其他科幻作品中也能看到类似的设定,比如彼得?汉密尔顿的《联邦传奇》中对 “晨光山脉”的刻画。在这部作品中,这种 “掠夺资源” 的动机被描绘得更加直白。“晨光山脉” 本质上是一种群体生物(或者说蜂巢思维体,具体取决於你如何定义它),它一心想要利用宇宙中所有可用的资源来扩张自身。它认为这种行为是绝对符合逻辑的,並且假定其他所有文明都应该持有同样的態度。如果其他文明表示反对,在它看来,要么是在说谎,要么就是愚蠢。

在它的认知里,宇宙中没有 “共享” 的余地,因为它真心希望將宇宙中的所有资源都归为己有。在它的母星上还存在其他智能生物的时候,那些生物也持有完全相同的態度,它们之间始终处於相互衝突的状態,而非合作状態 —— 因为它们都不需要通过合作来生存。

在《星际迷航》中,博格人也採用了类似的生存策略,但他们更接近於我们接下来要探討的最后一类 “疯狂外星人”—— 类似克苏鲁神话中的 “远古旧神”。和戴立克人一样,博格人似乎並不热衷於掠夺银河系的资源。

“为了掠夺资源而消灭其他所有生命”,这种做法虽然可怕,但逻辑上尚且说得通;而 “耗费大量资源和精力去消灭其他生命,却不利用那些被消灭文明的资源,甚至也不充分利用自身资源”,则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如果进行种族灭绝行为需要付出巨大代价,而不是能带来预期的净收益,那么只有一种特殊的 “疯狂” 才会驱使一个文明去做这样的事。我们从未看到过戴立克人或博格人通过吞噬整个星球来为其无尽的舰队提供能源。

《太空堡垒卡拉狄加》中的赛昂人是另一个典型例子。我选择赛昂人作为例子,有两个原因:首先,在原版剧集里,赛昂人是爬行动物种族,而在重启版剧集中,他们变成了机器人,我们这里討论的是重启版中的赛昂人;其次,通过消灭创造者而取代原有物种的人工智慧,本质上也可以被视为一种外星人,而且我们遇到的外星人很可能就是这种人工起源的生命形式。他们可能是经过生物工程改造的產物,与创造者的相似度极低,也可能是纯粹的机器生命。他们可能通过和平方式取代了创造者,也可能通过暴力手段,或者与创造者和谐共处。

而且,我们首先接触到的外星生命很可能就是这类人工智慧,因为人工智慧是探索宇宙的理想工具。

我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机器人种族可能会想要消灭他们的创造者,不过我认为这种设定在科幻作品中已经被过度使用了。重启版《太空堡垒卡拉狄加》中有一个有趣的设定:这些人工智慧拥有宗教信仰和精神追求。虽然这一设定在剧中表现得有些夸张,但它打破了 “所有计算机智能都会遵循特定认识论和本体论学派观点” 的固有假设,这一点值得肯定。

活到现在,我自己都还没有確定自己认同哪种哲学观点,不过我觉得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倾向於后实证主义,儘管我並不完全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认同这一学派。因此,我很容易想像,两个人工智慧可能会选择不同的哲学学派作为其推理的基础。

回到赛昂人身上,他们的大部分行为,尤其是在剧集后期情节变得越来越复杂和离奇时的行为,我基本上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种族想要彻底消灭某个文明,却又故意放走一部分人,之后还试图与这些倖存者创造混血物种?这在我看来完全不合逻辑。如果你不重视你的创造者,那你要么离开他们,去追寻自己的发展道路,要么就彻底將他们消灭。

所以,赛昂人这种 “疯狂” 体现在他们对创造者的痴迷上,这种 “疯狂” 虽然不合常理,但在逻辑上是可以理解的。

在哈兰?埃里森的经典科幻短篇小说《我没有嘴,但我必须尖叫》中,出现了一台完全不讲逻辑的计算机。这台计算机倾儘自身强大的计算能力和所有资源,只为憎恨它的创造者,不断寻找新的方式折磨他们,並让他们活著承受更多痛苦。

小说中並没有明確解释这台计算机为何会这样做,这或许是件好事,因为如果在故事中强行解释,很可能会破坏情节的完整性 —— 毕竟这种行为本身就不合逻辑。

试图向父母或创造者证明自己、寻求报復,或者想要照顾他们,甚至可能同时產生这几种想法,这种复杂的心理状態所导致的 “疯狂”,其核心逻辑是扭曲的,但並非毫无逻辑可言。这与我们前几期探討的 “愚蠢外星人” 不同,“愚蠢外星人” 的行为缺乏基本的合理性。一个事物的核心动机不一定需要符合逻辑,它更像是一种 “第一原则”,你会依据这种原则,运用逻辑来確定具体的行动方案。

对於外星人来说,他们对自身创造者的痴迷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 —— 毕竟我们不是他们的创造者。而且,认为他们会因为我们是碳基生命而对我们產生特定敌意的想法,也实在有些牵强。他们或许会想要消灭所有其他智能生命,將其视为潜在威胁,尤其是当他们想要独占宇宙中的所有资源时。但这种想法应该適用於所有类型的外星智能生命,包括其他机器生命。

仅仅因为其他生命是自然进化而来,而自己是被创造出来的机器,就想要奴役、征服或折磨它们,这种想法是没有道理的。更何况,这些自然进化的生命与他们的创造者可能毫无相似之处,甚至在生物化学构成上,与这些机器生命的差异也不会比与其他外星生命的差异更大。

如果某个机器种族入侵的星球上,智能生命是硅基的、像巨大鯨鱼一样在氨海中游动的生物,那么喊著 “碳基肉袋去死吧!”这样的口號发起攻击,在逻辑上是站不住脚的。

因此,將奴役和压迫所有智能生命作为对创造者的一种报復行为,这种情况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星际之门》系列中的高个族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既是奴役原始文明、將其作为劳动力的 “奴隶主种族”,也是能够侵入其他生物体內並控制其身体的 “外星寄生虫”。这两种设定在科幻作品中都很常见。

之前在探討 “愚蠢外星人” 时,我们已经提到过,对於一个拥有先进技术的文明来说,完全没有理由通过奴役他人来获取劳动力。但高个族的设定有几个 “例外条款”,可以为他们的行为提供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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