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手笔,恐怕许多普通的筑基期修士都未必捨得费这么多的灵石来购买一张木床。
由此可见,精通阵法之道,確实是一条极为赚取灵石的途径。
换句话说,陆家能拥有此等財力,辛氏在阵法上的技艺与名声功不可没。
或许是怕自己在,李易不好施展秘术,陆炳极为识趣地主动退了出去,並將静室石门轻轻合拢。
此刻,室內便只剩下李易、楚清棠以及需要治疗的辛氏三人。
辛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著內心的紧张与羞报,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耳畔垂下的青丝。
然而双颊依旧不受控制地泛起明显的红晕。
儘管不断告诉自己医者父母心,修行之人不必过於拘泥小节。
但想到即將要在一位年轻的男修前辈面前显露丹田小腹这等隱秘之处,並由其法力深入探查,她终究无法完全保持平静,羞怯之情亦是难以掩饰。
不过,好在身旁还有楚清棠这位同为女修,如似玉的仙子在场,让她心中多少有了些依靠和安慰,不至於手足无措。
再想到是那恶贼伤了她此处。
所有的羞怯便瞬间化为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恼怒与恨意。
她暗自咬牙,心中发誓待此次伤势痊癒后,定要设法寻到那恶贼踪跡,將其挫骨扬灰,方能解这心头之恨。
李易將装有地火金莲的寒玉匣轻轻置於一旁的桌案上,对辛氏温言道:“辛夫人,探查伤势需得渡一丝灵气进入你体內经脉,然后循至丹田气海附近。
“过程或有少许不適,还望夫人儘量放鬆心神,切勿运功抵抗。”
辛氏闻言,赶紧点头,依言伸出了自己玉腕,置於脉枕之上。
李易不再多言,並指如剑,屈指轻轻一弹。
霎时间,一道翠绿欲滴充满盎然生机的乙木灵气,自其食指指尖探出,然后飞快的化为一缕游丝自辛氏玉腕的脉门钻入。
奇妙的是,这道灵气游丝的另一端始终与李易的食指指尖相连,使其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辛氏体內气脉的任何细微变化。
然而,自己的乙木灵气甫一进入辛氏的气脉,尚未深入,李易的眉头便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心中轻咦一声:“不对。这绝非寻常的阴寒之气。”
气脉之內確是阴冷,透著一股冻结法力的刺骨寒意。
但其性质却绝非单纯的水属或冰属寒气那般简单。
而是一种更为歹毒的阴煞之气。
阴寒与阴煞,虽仅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別。
寻常寒气入体,最多是折磨人,令人痛苦不堪。
灵力运转滯涩,修为难以寸进,但通常不至於立刻危及性命,总有缓解或驱散之法。
但煞气则截然不同。
尤其是这等盘踞在气脉的阴煞之气,其性最是歹毒霸道,它不仅会持续侵蚀修士身体,损耗生机寿元,若放任不管,甚至会逐渐污秽神魂。
而隨著这道细若游丝的乙木灵气缓缓循著经脉深入,最终抵达辛氏丹田时,李易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
甚至变得无比凝重。
透过灵气反馈到神识,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赫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辛氏的丹田之內,根本不是什么淤积的阴寒之气。
而是赫然盘踞著一只约有两寸余长,好似血蜈一般的蛊虫。
此刻,这只血蛊正蜷缩在丹田,贪婪地吸食著辛氏苦修而来的本命灵气。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只母虫周围,还有十六七只细如髮丝、几乎肉眼难辨的幼虫,它们附著在丹田內壁之上,正不断地啃噬丹田。
经过长达二十年的持续侵蚀,那些被幼虫重点啃噬的部位,內壁已然变得异常稀薄,几近透明。
照此下去,最多再有三五月,辛氏的丹田必將因无法承受这种啃噬而彻底破溃。
届时,不仅是长生无望,更会性命难保。
然而,李易的注意力却並未完全被这可怕的蛊虫所吸引。
在血蛊的头顶位置,还浮有一团鸽卵大小且不断翻滚蠕动的浓稠血雾。
血蛊每吞噬一丝灵气,血雾就多一缕。
“血煞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