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股浓郁醇厚的焦麦香气瀰漫开来,充满了整个房间。
二人捧著温热的麦茶,相对而坐,閒谈起来。
田枣好奇问道:“陈兄,自上次一別,算来也有两年多了吧?我还以为你早已返回宗门。”
陈玄抿了口茶,缓声道:“本是奉长老之命在外驻守,后来因一些琐事耽搁,便推迟至近日才归宗。此次返程,想著顺路,便特来拜访田兄。”
他笑了笑,目光扫过田枣,说道:“看来田兄在此地颇为適应,我观你气息比往日沉凝深厚了许多,想必已突破至练气九层了吧?”
田枣闻言,憨厚地笑了笑,摆摆手道:“我不过是个终日与灵田灵植打交道的粗人,谈不上什么適应,按部就班罢了。”
他语气带著几分讚嘆,“倒是陈兄你,周身灵光內蕴,气息渊深,显然也早已踏入练气九层之境。此时返回宗门,时机倒是正好。”
陈玄闻言,语气略带疑惑:“时机正好?田兄此言何意?”
田枣放下茶碗,解释道:“前些时日,宗门派人前来传达了口信。言明所有在外弟子,若修为已至练气九层,皆可自行返回宗內,参加不久后举办的外门宗门大比。”
陈玄心中微动。
这宗门大比他自然知晓,乃是青玄宗筛选內门弟子的一种重要途径。
於大比中表现优异者,不仅能获得灵石、法器,最重要的便是那筑基丹的奖励。一旦日后凭藉此丹成功筑基,便可自动晋升为內门弟子。
他隨即看向田枣,问道:“既然如此,田兄为何不一同返回宗门,尝试一番?”
田枣闻言,摇了摇头:“陈兄你也知道,我自入宗以来,心思便都放在了侍弄灵植上,所修功法也只求个中正平和,擅长的皆是些催芽、布雨、除虫的灵植法术,於爭斗一事实在是一窍不通。回去参加大比,不过是徒惹人笑话,白白浪费功夫罢了。”
他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继续道:“所以我便选择了继续留在此地驻守。宗门自有法度,对於我等长期在外履职、且確有贡献的弟子,届时也会根据年限与功绩,酌情发放筑基丹。虽然慢些,但总归稳妥,更適合我这条路子。”
陈玄听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田枣略带好奇地问道:“对了,陈兄,方才跟在你身后那两位年轻人是?”
陈玄解释道:“是我此次驻守偶然发现的两个小辈,於阵法和御兽一道有几分天赋,所以便一道带上了。”
田枣听罢,笑道:“陈兄真是有心了,即使在外也不忘为宗门发掘良才。”
他话刚说完,像是忽然记起一事:“说起这个,大概两年多前,也有个年轻人一路找到这粮行来,指名道姓要寻我,说是奉了一位陈姓仙师之命,那人————
莫非也是陈兄安排过来的?”
“確有此事。”
“陈兄放心,那人我已安排妥当。当时恰有几位同门师弟奉命押运灵谷返回宗门,我便让他隨队一同回去了,想来如今应该已在宗內安心修行了。
“有劳田兄。”
陈玄当晚便在田枣的安排下,於嘉禾粮行的客房中住下。
翌日清晨,陈玄向田枣仔细打听了一番,知晓了万斛城內最为醇正地道的米酒铺子所在。
他遣蔡钱二人去购置了些当地闻名、以珍珠糯酿造的“万斛香”。
隨后,他又独自出城,来到冰封的玉带河畔,让白蛇入水捉了数条雪鳞鱸。
一切办妥后,这才返回粮行与田枣辞行。
“田兄,此番叨扰了。”陈玄拱手笑道,“备了些本地风物,带回宗门也好让师兄弟们尝尝。我便先行一步了。”
田枣知他行程已定,憨厚笑道:“陈兄一路顺风!日后若再经过这万斛城,定要再来寻我!”
两人拱手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