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比之苏秦张仪如何？”贏政好奇道。
盖聂道：“青出於蓝。”
“那比之孙臏庞涓又如何？”
“不遑多让。”
贏政笑了：“评价这么高，看来先生这位师弟，果真是一位奇人，寡人还真想见上一见。”
盖聂没有出声，在他看来，贏政和自己小师弟应该合不太来。
贏政是个很严於律己的人，乃至秦国上下，都像一台镇密的机器，这一点从秦法就能看出端倪。
这给了秦国非常高效的办事效率，无论是行政还是打仗，几乎可以瞬间动员，最大程度挖掘潜力。
盖聂曾跟庄渊討论过关於秦国的事，对方的一些话，至今还留在他的脑海不曾散去。
在他看来，小师弟庄渊是个性格瀟洒，放荡不羈的人，秦国乃至贏政这种一板一眼的存在，对方来了恐怕会很不適应。
一旦想像贏政和庄渊站在一起的画面，盖聂总觉得有些怪异，两人几乎格格不入。
“先生为何不说话？”贏政见盖聂沉默，不由转过头来问道。
盖聂回过神，想了想说道：“在鬼谷求学时，我与师弟曾点评过天下各国。”
“也包括秦国？”贏政来了兴趣。
“是。”
“那不知，你这位师弟是如何看待秦国的？”
盖聂道：“师弟曾言，当今天下纷乱数百年，唯有秦国能一统天下，终结这乱世。”
“哦？”贏政有些惊讶，“你这位师弟真是这么认为的？”
“嗯。”
“那他为何————”
贏政话没说完，但盖聂明白其中意思。
他道：“师弟当初入魏，乃是为了完成师父交代的考验，如今入赵也是奉了师父之命下山歷练。”
“在鬼谷时，师弟从未说过，自己將来要在前往何处，可能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亦或者还未决定好吧————”
贏政认真听完，才开口道：“原来如此，可你这位师弟，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个迷茫之人，他在赵国无论是北击匈奴，还是处理邯郸之乱，可谓雷厉风行，做事目的十分清晰。”
“是。”盖聂道，“师弟虽然平日散漫，但若真要做事，却也绝不会懈怠半分。”
贏政点头，两人步入一处兰亭坐下，亭前有一水渠，流水涓涓。
现在已是六月，阳光火辣，內侍奉上了冰梨还有蜜水，让亭中两人可以解渴消暑。
贏政喝了两杯蜜水，才继续聊道：“刚才先生说，在鬼谷时曾与师弟谈论天下，不知你这位师弟又是如何看待我秦国的呢？”
盖聂有些犹豫，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开口。
以他的性格，自然不可能说假话去骗贏政，但一旦开口他又担心，自己的言论会令贏政不快。
贏政看了出来，笑了笑道：“先生放心，寡人心胸还不至於如此狭窄，只要所言有理，即便是冒犯之言，也不会怪罪的。”
盖聂看著贏政一脸平和的样子，稍微放心少许，对方確实不是什么气量小的君王。
更何况，盖聂本来就有一颗圣人之心，想要结束这天下乱世，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为此他才会选择最有可能达成这一愿望的秦国出仕，原著中后来离开，除了所谓的好友之託”外，恐怕更多的是因为他发现秦国统一了天下，但百姓却依旧没能过上幸福的日子，与自己当初理想相背，因此才离去。
如果此时能將一些话说出来，让秦国和未来有所改变的话，盖聂觉得自己应该大胆直言。
剑圣，並非虚名，也从来不只是实力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