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眾人见到站在山巔的那道身影之时，整个扶摇宗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那道身影凌空而立，衣袍猎猎，手中轩辕剑绽放出刺破苍穹的璀璨光芒。
他脚下的山峰承受不住这股威压，开始寸寸崩塌，碎石滚落间，却无法靠近他周身三丈之內。
“李、李令歌？！”
执法长老的嘴唇颤抖著，这位一向威严的长老此刻面色惨白，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二长老踉蹌后退两步，险些从半空中跌落。
他瞪大眼睛，声音嘶哑。
“不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整个扶摇宗的弟子们都仰头望著那道身影，有人揉了揉眼睛，有人掐著自己的手臂，怀疑是不是陷入了幻境。
那个曾经的天骄，传闻中已经死在星域的李令歌，如今不仅活著回来，更是一身修为直达神帝境！
“师兄！真的是李师兄！”
“但他为什么要救那个魔头？”
“李师兄定然是被那女魔头蒙蔽了！”
天空中，卫湘的身形猛然一颤。
她缓缓转身，血色瞳孔中倒映出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李令歌的目光穿过飘散的烟尘，直直落在卫湘身上。
那眼神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但最明显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说过会回来。”
剑神的目光落在李令歌的身上，声音如同万剑齐鸣。
“李令歌，你可知道她是谁？”
整个天地间的剑气在这一刻都变得锋利起来，仿佛隨时会化作实质的杀意。
李令歌踏前一步，轩辕剑发出清越的剑鸣。
他直视剑神，一字一顿：“她是我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扶摇宗上空，执法长老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指著李令歌的手指不住颤抖。
“疯了、你疯了！那是卫湘！五百万年前祸乱神界的魔头！”
剑神的脸上浮现出震惊与愤怒交织的表情，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在他周身浮现。
“你早就知道她是卫湘？！”
剑神的声音如同天雷滚滚，震得下方山峰再次崩塌。
李令歌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卫湘望著他的背影，血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柔软。
五百万年的孤寂与仇恨，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不同的意义。
剑神周身剑意暴涨，整片天空都变成了剑的世界。
每一缕云，每一丝风，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剑刃，指向李令歌。
“你当真要与整个神庭为敌？”
李令歌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著几分讥誚，几分决然。
他抬手，轩辕剑直指剑神。
“就算是与所有人为敌又如何？”
卫湘的瞳孔猛然收缩，她望著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五百万年来第一次感到心臟跳得如此之快。
那些曾经被她嗤笑为软弱的情感，此刻却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將她淹没。
“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剑神怒喝一声，天地变色，“神庭不会放过你，整个紫霄神界都將视你为敌！”
李令歌转头看向卫湘，只是轻轻说了句：“还能战吗？”
卫湘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妖异的笑容。
她双手结印，周身再次浮现出数百道血色符籙。
“区区剑神，五百万年前奈何不了我，现在更不行。”
李令歌与卫湘背靠背站立，一人持轩辕剑，一人控万千符籙。
“你怕吗？”卫湘的声音中带著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李令歌笑了笑：“怕就不会回来了。”
紧接著，他的目光环视苍穹。
“都现身吧！”
李令歌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轩辕剑直指苍穹。
剑尖迸发出一道璀璨金光，撕裂云层，贯穿天宇。
剎那间，天地寂静。
紧接著，整片天空开始扭曲。
轰——
东方天际突然裂开一道万丈缝隙，九条紫金神龙拉著一座辉煌战车破空而出。
战车上，紫霄神帝负手而立，帝冠上的星辰珠绽放出令日月失色的光芒。
他每踏出一步，脚下就生出一朵金莲，托著他凌空虚度。
在见到李令歌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確实没想到，短短时日不见，对方竟已突破至神帝境。
更没想到的是，面对神庭倾巢而出竟毫无惧色。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南方天际燃起赤红烈焰，火神他周身缠绕著九条火龙，所过之处，空间都被灼烧出漆黑的痕跡。
“你跟他费什么话！”
哗啦啦——
天空如同镜面般碎裂，数千道身影从裂缝中走出，每一位都散发著令天地震颤的威压！
这一刻，整个紫霄神界的空间都在颤抖。
扶摇宗七十二峰剧烈摇晃，无数弟子跪伏在地，被这恐怖的威压震慑得无法动弹。
李令歌直视紫霄神帝，你们三人联手都不是我的对手，再加上这些垃圾又能如何？
火神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上次他和紫霄神帝还有剑神三人联手，都没能奈何李令歌，如今被贴脸嘲讽，这让他如何能不动怒。
“李令歌！你勾结魔头，背叛神庭，该当何罪？”
声浪如潮，震得下方三座山峰轰然崩塌。
卫湘目光微凝，五百万年前正是这些神帝联手將她封印。
如今他们齐聚於此，威势更胜从前。
她侧目看向身旁的男人，却发现李令歌嘴角竟掛著一丝笑意。
李令歌转头看向了卫湘，四目相对，他笑著说道。
“那再合適不过了，因为我也是个魔头。”
话音刚落，神庭之中一道金色光芒冲天而起。
诸神抬头看向了神庭的方向，不由得议论纷纷。
“这是药王神尊在炼丹？”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炼丹。”
“扶摇宗出了这一对魔头，他脱不了干係！”
议论声中，天空中的神力波动骤然一滯。
一道青色身影从神庭阵营中急速飞出，衣袍翻卷间带起阵阵药香。
药王神尊人未至，虚空中便已经凝结出一座巨大的药鼎虚影，鼎身铭刻著三千大道丹纹，散发出令人心神寧静的清香。
“都让开！”
药王神尊声如洪钟，话音刚落便已经出现在了眾人的眼前。
他双臂伸展间袖袍鼓盪：“让我来清理门户！”
三千神帝齐齐一怔，不约而同地收了几分神力。
剑神手中凝聚的剑气微微一滯，火神更是直接收回了周身的烈焰。
“药王，你想干什么？”
紫霄神帝眉头微皱，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四周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扶摇宗废墟中，那些倖存的长老和弟子们仰著头，张大的嘴巴能塞进整个鸡蛋。
若论炼丹製药，没人能比得过药王神尊。
但要说战斗廝杀，十个药王神尊捆在一起，也打不过李令歌一只手啊！
卫湘眯起血眸，指尖的血符微微颤动。
她与药王神尊打过几次交道，这老小子最是怕死，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李令歌却忽然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长，仿佛早已知晓什么。
药王神尊根本不理会眾人的惊诧，身形如电，眨眼间已逼近李令歌百丈之內。
他枯瘦的手掌抬起，掌心凝聚出一团刺目的青光。
“万毒诛心掌！”
“他疯了不成？”
火神惊呼出声，这一掌看似威势惊人，但在他眼中，简直如同儿戏。
紫霄神帝瞳孔骤缩，突然厉喝。
“药王回来！”
这根本不是攻击，而是送死！
然而，等他开口已经迟了。
眼看药王神尊气势汹汹而来，卫湘手中一点，一道符籙骤然亮起。
可是还没等那道符籙飞出，药王神尊脸上的肃杀之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恭敬。
他那记看似凶狠的万毒诛心掌在空中诡异地一转，掌心青光散去，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盒。
哗——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药王神尊竟然在半空中一个滑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到李令歌面前，双手捧著玉盒高举过顶。
“主人，神炼丹已经炼製好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紫霄神帝的帝冠歪斜了半寸，震惊得连护体神光都维持不稳了。
“我听到了什么？”
剑神僵硬地转头看向紫霄神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火神机械地揉了揉眼睛：“幻术，这一定是幻术！”
卫湘的红唇微微张开，血色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看了看跪得笔直的药王神尊，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李令歌，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荒谬得可笑。
扶摇宗废墟中，执法长老双眼一翻，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二长老揪著自己的鬍子，喃喃道。
“倒反天罡！倒反天罡啊！”
神庭阵营中，一位神帝手中的长枪掉落，砸在自己的脚上却浑然不觉。
眾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李令歌却似早有所料，从容地接过玉盒。
当他指尖触碰到盒盖的瞬间，玉盒突然迸发出七彩霞光，盒盖自动开启。
轰隆隆！
九天神雷同时炸响，一道七彩光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光柱中，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缓缓升起。
紫霄神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药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药王神尊却充耳不闻，依旧恭敬地跪在李令歌面前，脸上带著近乎狂热的虔诚。
“主人，老奴幸不辱命，已炼成此丹。”
李令歌轻轻点头，伸手拍了拍药王神尊的肩膀。
“辛苦了。”
这三个字一出，全场再次譁然！
“主人？老奴？”
火神的面容扭曲了。
“药王你疯了吗？”
药王神尊这才缓缓起身，转身面对昔日同僚时，脸上已是一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