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沙漠里的风似乎並没有停歇的意思。
楚绵明显感觉到,傅靳年想要送她回京城的心思越来越重。
吃饭的时候,他会状似无意地提起京城最近的天气,说那边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不像阿婆罗这里,马上就要进入风季,漫天的黄沙能把人埋了。
睡觉前,他又会提起楚家二老,说他们虽然去了南方农村,但肯定还是惦记著女儿,她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楚绵就装傻。
她的造娃计划还没成功呢,当然不能回去。
所以,她说她喜欢看大漠孤烟直,说她刚和爸妈视频过,老两口正忙著给菜地施肥,没空搭理她。
傅靳年见她油盐不进,便也不好再硬劝,只是眉头皱起的次数多了些。
这几天周勤、傅三、蒋诚和豹豹那几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人影都看不著。
基地里的气氛虽然看著鬆弛,但外松內紧,巡逻的队伍明显比之前多了几组。
但楚绵的全部心思都在造娃计划上,根本没发现端倪。
虽然那天確实是用上了被她扎了孔的保险套,但楚绵是个医生,讲究科学概率。
那针眼那么小,万一那几个顽强的“小蝌蚪”没钻过去呢?
万一就那么一次,没中標呢?
不行,不能把鸡蛋放在这一个篮子里。
既然已经在保险套上动了手脚,那就得把这“漏洞”利用到极致。
必须得多来几次,把概率拉满。
打定主意后,楚绵开始暗搓搓地计划起来。
这天傍晚,残阳如血,將整个j组织基地染成了一片赤红。
傅靳年从训练场回来,刚踏进小楼的客厅,就闻到了一股……
说不上来的味道。
不像是饭菜的香味,倒像是什么中药铺子炸了锅。
他换了鞋,顺著味道走到厨房门口。
只见那个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女人,此刻正围著那个淡蓝色的围裙,手里拿著把菜刀,对著砧板上的土豆“痛下杀手”。
那土豆被她切得很有个性。
有的像拳头那么大,有的又薄得像纸,完全是隨心所欲的抽象派风格。
灶台上的砂锅里正在咕嘟咕嘟冒著热气。
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傅靳年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在京城的时候,她倒是心血来潮给他送过一次鸡汤。
那味道,至今让他记忆犹新,喝完差点没直接送去洗胃。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身,下巴自然地搁在她颈窝处,看著砧板上那些惨不忍睹的土豆块。
“怎么想起来下厨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楚绵正全神贯注地跟土豆较劲,被他嚇了一跳,手里的刀差点切到手指。
“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
傅靳年低笑一声,握住她拿刀的手,將菜刀从她手里拿下来,放在一边。
“想吃什么跟我说,我来做。”
他看著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食材,实在是不忍心看著厨房被炸,也不忍心看著自己的胃遭罪。
楚绵却不领情。
她转过身,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用力把他往外推。
“不用你,今天这顿是我特意为你做的。”
她仰著脸,眼睛亮晶晶的,透著一股子执拗。
“你快出去等著,去洗个手,换身衣服,一会儿就好。”
傅靳年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几步。
看著她这副神神秘秘又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
“行。”
他挑了挑眉,顺从地退出了厨房:“那我就等著尝尝傅太太的手艺。”
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楚绵这才鬆了口气。
她赶紧转身,揭开砂锅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