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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科举证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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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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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薛向既然大言不惭,目空一切,就得接受这个结果。”

“…………”

支持声与反对声炸成一片。

狂战缓缓抬起手指,开始计数,“一……”

他声音轰然,如锤落鼓。

“二。”

空气轻颤,红楼梁柱似都在嗡鸣。

“三、四、五……”

每一个数字,像一记擂鼓,震在众人心头。

数到“八”时,薛向终于动了。

他缓步上前,走到那块玄胎铁母前,众人屏息,目光一齐聚在他指尖上。

薛向抬手,指尖轻轻落下。

只听“嗒”地一声,极轻,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

那一瞬间,天地静止。

没有罡气,没有波纹,连一丝气流都未溅起。

仿佛那块玄胎铁母,本就是水面,而他落下的,只是一粒露珠。

“这……不可能!”

人群中炸开了。

先前还大声讥讽的世家子弟,尽数愕然。

连沈三山都霍然变色。

狂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信邪,“你敢用灵力。”

他猛地上前两步,整个人的气息几乎贴到薛向身前,感应那铁母表面。

可惜,没有灵力波动。

狂战额角青筋突起,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怒意:“那你到底修的什么炼体神通!不,这不可能,天下不可能有胜过我祖传炼体术……”

薛向不理会狂战,运指如流云。

他写得极快,丝毫没有狂战那般弄得自己大汗淋漓的狼狈之感。

顷刻之间,一首词作已成。

有人俯身细看,高声诵出: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诵声落定,全场肃然,只剩风声扯着帷幕的动静儿。

全场窒息了足足二十余秒。

宋怀章目光炯然,拍案而起,朗声道:“悲秋客真乃盖世奇才,出口便是锦绣文章!”

“我沧澜学宫文曲第一,当横压诸大学宫。”

“与悲秋客同会于今日盛宴,与有荣光。”

“…………”

全场一片沸腾。

沈三山心神俱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爱妾复仇了。

这姓薛的,竟是如此神通广大。

他自忖,便是自己遇到此局,也决计开解不开。

“元君,这薛郎君还是人么?”

雪剑凑到雍王妃耳边,低声问道。

雍王妃满脸酡红如醉,满身春情仿佛泄进词意里的料峭春风中,根本不能作答。

魏范乐不支地摆弄着烟袋,笑呵呵地听着众人的奉承,谁叫他是薛向的座师呢。

厅中议论声如潮水涌起,几乎要掀翻屋顶。

很快,赞叹化作了嘲笑。

有人拍着案几,大笑出声:“白骨秘地的蛮夷,也配与悲秋客比诗?”

“他那‘杀杀杀杀杀’,怕不是要登上《屠夫诗选》!”

“玄胎铁母倒是至宝,可惜蛮夷写在上面的,全是笑话!”

狂战面如寒铁,目光森寒如刃,却一句不言,手背青筋暴起,似要将玄胎铁母生生捏碎。

他暴喝一声,震动全场,“姓薛的,别以为你赢了。

我不过使了三成力道,明日观碑盛事,再较高下。

我兄长狂北冥,先朝帝子王霸先皆至,但愿你那时还猖狂得起来。”

言罢,狂战斗篷一甩,嗖地离去,留下满堂痛斥声。

狂战退走,厅中便有大量儒生涌至薛向身侧。

有人执着诗稿,有人举着折扇,满面堆笑。

“悲秋客大才,容我献上一篇,若能编入文集,便是三生有幸。”

“请薛兄过目,我这篇《游北山记》,虽不及公子笔意,却也自成小趣。”

“薛兄,我写的是七律《春江夜月》,请您斧正两句……”

片刻间,他被层层簇拥,几乎退无可退。

袖口被人轻扯,衣襟被墨香染湿,四下喧嚣,热闹无比。

有人大声嚷嚷,指责旁人:“慢着!冯静兄,你又没出愿饼,怎好投递文章。若都这般,岂不乱了规矩?”

“是啊,我们可是出了愿饼的,薛兄只说和我们这些挑战者联文出集,你们在这儿搅和什么?”

“…………”

薛向耳朵都被吵炸了,碰上发扬文名的美事,最是清高的读书人一下子也不能免俗了。

薛向无奈,只能将收集诗文的活儿,让给了宋怀章,他才终于得了清净。

他才从人堆里挤出来,却找不见雍王妃了。

才想喘口气,又有人朝他迎来。

魏范冲他传音道,“小子,名利来了,好好享受。

千万别假清高。

什么时候都是朋友多了路好走,尤其是你得罪了那么多世家子,不广结人脉,路就走窄了。”

薛向深以为然。

当下,他耐着性子,和众人交际。

两个时辰后,他才终于脱身。

薛向从庄园出来时,天色已暗,风里还带着未散的墨香。

“薛郎君。”

薛向转头。

便见雪剑快步走来,“等你好一会儿呢,元君今夜便要赶回神京,来不及和你道别了。

但薛家那头,元君已经帮你沟通好了。

那边也来了薛家长辈,已经把薛师钊弄走了。

那位薛家长辈,想和你聊聊,人在望澜客栈,二楼东厢雅间。

元君嘱咐说,那是位值得尊敬的长辈,你和他聊上就知道了。

元君还说,君子当明曲直之变。”

说完,雪剑冲薛向挥挥手,“我赶时间噢,对了,《上错轿嫁对郎》能不能紧更两章。”

薛向洒然一笑,雪剑足不沾尘,青衣随风,背影一闪,没入街灯深处,只余一缕淡香随风散开。

望澜客栈在城西,临着一条狭长的水巷。

夜色里,街灯映在水面上,风一吹,碎成一层金鳞。

薛向登上二楼,东厢的门半掩。屋内陈设极简,一方楠木几案,数盏青灯,墙上悬着一幅旧山水,墨迹微褪。

窗外的风从竹帘缝隙钻入,吹得烛火微晃,带入淡淡竹香。

他推门入内。

一名老者已在案后坐定,须发斑白,衣袍素净,目光沉静。

令人惊诧的是,他的那张脸,左边光洁如婴孩,右边苍苍如朽木。

其人周身弥漫一种莫名空虚的感觉,令薛向暗暗称奇。

薛向盯着老者,老者亦怔怔盯着薛向,良久才道,“你和元山当年,竟如此相像。是我薛家的种。”

薛向眉头轻蹙,面色冷峻,拱手道:“老先生,有何指教?”

老者叹息一声,神情一黯,“我叫薛安泰。按辈分,我是你的叔爷;按血缘,你祖父跟我同一个爷爷。”

他顿了顿,目光微沉,“我知道你不愿听这些,但有些话,不说不行。”

“先说第一件,”他温声道,“薛师钊的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那小子利欲熏心,自作主张,家族并未授意。他仗着嫡支血脉,行事乖张,我已遣人押回宗院问责。”

他伸手推了推桌上的一碟芝麻烧饼,薛向没拿,他取了一块,小口咬下一点,“第二,薛家对你,确有兴趣,冉冉升起的绝顶才子,放在哪个家族,都会被捧成炙手可热的希望之星。

但你给各大世家的印象极差,世家之间的平衡微妙,薛家不愿卷入这些恩怨。所以,他们不会迎你入薛家,但也不会与你为敌。”

说着,薛安泰取出一枚灰色的木匣,轻轻推了过去,“这里是你的祖籍书。”

薛向眼睛亮了。

他和薛师义、薛师钊争锋,处处忍让,就是被这祖籍书束缚了。

事关学宫试,关系他科场之路还能不能继续,他不能不投鼠忌器。

他做梦也没想到,薛家竟然主动将祖籍书送来。

薛安泰道,“此外,你父亲的遗骨,可归葬族陵。你母亲也会被纳入族谱,记作你父亲正室。

若你在修炼上有需求,可开口。资源方面,家族自会积极给予。”

薛安泰又砸出三个大礼包,薛向有些激动了。

头两个,都是薛母念兹在兹之事。

第三个,薛家给予的修炼资源,薛向并不看重。因为他不缺普通资源,而他看重的资源,薛家未必给得起。

薛向沉默片刻,盯着那枚灰色木匣,缓缓开口:“说了这么多,薛家要的是什么?”

薛安泰看着他,神色平静,“他们不求别的。只盼有一日,你若真能身居高位,记得自己出自江左薛家。如此而已。”

薛向点点头,唇角微挑,“算盘打得极好。现在不肯让我回归,是怕牵连,被那些世家借题发挥;若我真混出个名堂,又能顺势贴金,说是薛家门下出了个人物。

左右不会有任何风险,这一注下得好。”

薛向顿了顿,“不过,这也公平。换作我当家,也会这么做。”

薛安泰微微一笑,抬手拾取桌上的些许饼屑,送入嘴巴,“你和薛家的那些年轻人真不一样,聪明,但不任性,有大局观。”

“前辈言重了,不过是场交易,我很满意薛家给的筹码,自然会按约定履约。”

薛向说的是实话,他和江左薛家没什么情分。

江左薛家给足了他和他母亲想要的,并明说了自己想要的。

薛向觉得合理,成交便是了。

“聊完正事儿,咱们扯扯闲篇?”

薛安泰终于将一块芝麻烧饼吃完。

“前辈有何指教?”

薛向注意到薛安泰始终称呼薛家为“他们”,仿佛自己和薛家不是同列。

薛安泰抖了抖衣袖,重新斟了盏茶,目光落在薛向身上,“你如今修到何境?”

薛向一怔,“晚辈的修为,不值一提。”

他语气平和,避过正面回答。

薛安泰盯着他看了片刻,似笑非笑,“你看我多大年纪?”

薛向打量他一眼。老者须发虽白,但眼神沉若古井,肤色半明半枯,气息既虚且实,仿佛并无衰败之象。

他摇摇头,“看不出来。”

薛安泰轻叹一声,放下茶盏,“我今年八十五了。”

他抬手指向窗外的夜色,语气平淡,“十三年前,便已入化神。”

薛向心头一震,蹭地一下站起身来。

他在这一路行来,见过的最高修为,也不过元婴大圆满。

化神,那是传说中的境界,是能以神识摄千里、与天地意志同感的存在。

眼前怪老头,自称是化神境,这,这也太恐怖了。

江左薛家,底蕴如斯么?

片刻的沉默后,他拱手一礼,神情肃然,“前辈修为通天,晚辈多有怠慢,失敬了。”

这是对绝顶强者的尊重。

薛安泰笑笑,摆手道:“你我不必见外,我对你很是佩服,如果我当年有你这般诗才,也绝不至落得如今下场。”

“晚辈那点本事,和前辈比起来,是萤火比皓月。”

薛向满脸堆笑。

薛安泰看着他,忽地笑了,笑纹陷进那半张老朽的面容里,“实话说,我还是喜欢你先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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