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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文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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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江行舟回京述职!又给魏相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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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糜烂至此,流民百万,嗷嗷待哺,若不能使其有恆產以立命,安居而乐业,则饥寒交迫之下,必生变乱!

届时,恐第二个、第三个黄朝”又將啸聚山林,烽烟再起!

臣此举,实为肉补疮,断尾求生,为朝廷,为陛下,稳住这关中大局,杜绝后患!”

“然————”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决绝的意味,重重叩首,“魏尚书既坚称臣剿匪不力,处置失当,有负圣恩,陷朝廷於险境————臣,深感惭愧,无顏再忝居征西帅位,尸位素餐!”

“故!臣江行舟,恳请陛下!恩准臣————辞去征西大元帅一职!”

“至於追缴黄朝逆匪,平定汉中余孽之重任————”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射向一旁已经彻底目瞪口呆、如泥塑木雕般的魏泯,朗声道,“魏尚书与那黄朝,有破家灭门之仇!

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且魏尚书乃三朝元老,老成谋国,经验丰赡,威望素著!

若由魏尚书亲自掛帅征西,必能竭忠尽智,奋勇爭先,不负圣望,早日犁庭扫穴,平定叛乱!肃清余孽!”

“臣,恳请陛下————准臣征西元帅之位,让贤於魏公!”

轰隆!!

这一番以退为进、石破天惊的言辞,如同一连串九天神雷,炸得整个紫宸殿落针可闻!

炸得所有官员瞠目结舌,脑中一片空白!

炸得魏泯本人,更是如遭五雷轰顶,魂飞魄散,直接傻愣在了原地!

辞官?

让贤?

把炙手可热、掌数十万大军的征西大元帅之位,让给他这个刚刚被夺尽田產、吐血三升的仇人魏泯?!

让魏泯一个伤病老朽,去那瘴癘横行、山险水恶的汉中前线,剿灭黄朝那群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这————这哪里是让贤?

这分明是把他往火坑里推!是一个比侵吞田產更致命的陷阱!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如同蜂群般的嗡嗡议论声!

所有人都被江行舟这手漂亮的“將军抽车”给彻底震住了!

这手段,简直狠辣到了极点,也高明到了极点!

御座之上,女帝武明月深邃的目光,在神色坦然的江行舟和面如死灰的魏泯之间,来回扫视。

她何等聪慧机敏,瞬间便洞悉了江行舟的全部意图!

这分明是以退为进,主动交出部分兵权以示无恃功而骄之心,顺便————將这个在朝中聒噪不休、已成心腹大患的尚书令魏泯,这个最大的麻烦和反对者,一脚踢出权力核心,踢到那九死一生的战场上去!

而她————心念电转,飞速权衡利弊,发现此议对她而言,竟是百利而无一害一·首先,江行舟收復长安,功高震主,其声望权势已达顶峰,需要適时加以抑制和平衡。

他主动请辞征西元帅的军权,正是顺应帝心之举,可免她亲自开口的尷尬。

其次,魏泯留在洛京,凭藉其残余势影响力,整日哭诉告状,必会不断挑起党爭,搅得朝堂乌烟瘴气,不利於稳定。

將他远远打发到汉中前线,正好眼不见心不烦,清静朝纲。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让魏泯去剿匪,胜了,自然是朝廷之福,她乐见其成;

可若是败了————那魏泯兵败丧师之罪,便是板上钉钉,足以让他彻底退出政治舞台,甚至————身败名裂!

这简直是一石二鸟的绝妙安排!

思虑及此,女帝的嘴角,甚至难以抑制地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却冰冷彻骨的弧度。

“准奏。”

她清冷的声音,如同玉磬轻鸣,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如同惊雷般砸在魏泯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头!

“江爱卿收復长安,劳苦功高,朕心甚慰。

既感戎马倥傯,身心俱疲,便暂且卸下征西大元帅之职,回任户部尚书,专心打理国家钱粮,抚慰关中百姓,亦是重任。”

“至於追剿黄朝逆匪,经略汉中巴蜀一事————”

她的目光,如同两柄冰锥,倏然转向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控制不住发抖的魏泯,语气带著一种近乎残酷的威严:“便依江爱卿所奏,亦是魏爱卿方才所请江爱卿剿匪不力。”

“即日起一晋尚书令魏泯,为征西大元帅,总览汉中、巴蜀一切平叛军政事宜!

赐天子剑,准其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朕,从京畿禁军中,拔擢精锐五万予你!

望你————不忘今日殿前慷慨之言,戴罪立功,奋勇杀敌,早日为朝廷剿灭黄朝,肃清边患!”

她微微前倾凤体,珠帘晃动间,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出了那句让魏泯如坠万丈冰窟、彻底绝望的最终判决:“未灭黄朝,不得回京敘职!”

“未灭黄朝,不得回京!”

这八个字,如同八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魏泯的灵魂深处!

不得回京!

那他这尚书令的实权何在?

他在朝中经营多年的势力网如何维繫?

这分明是————名升实降,变相的流放!

是一条不归路!

“陛下!陛下!不可啊!”

魏泯涕泪横流,最后的体面荡然无存,磕头如捣蒜,额头鲜血淋漓,“老臣————老臣年事已高,又身受重伤,元气大损,实————实难当此军旅重任啊!

恐误了陛下大事!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另择年富力强、通晓军务之良將—兵部尚书唐秀金,他善於用兵,能担此任!

必能————”

殿內,兵部尚书唐秀金闭眼,毫不理会,他可不想掺和尚书令魏泯和户部尚书江行舟之间的爭斗,免得引火烧身。

“嗯?”

女帝眉头倏然挑起,声音瞬间降至冰点,一股无形的威压瀰漫开来:“方才魏爱卿在殿上,不是还义正辞严,斥责江爱卿剿匪不力,有负国恩吗?

言之凿凿,犹在耳边!怎么?

轮到魏爱卿自己为国分忧,便如此推諉怯战,畏缩不前了?

莫非————爱卿方才那一番慷慨陈词,皆是————欺君的虚言妄语不成?!”

“臣————臣————噗!”

魏泯被这诛心之问噎得气血逆涌,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瘫软在地,只剩下绝望的抽搐。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落入了江行舟精心编织的罗网,再无翻身之日!

“臣————领————旨————谢————恩————”

最终,在女帝那冰冷无情的目光逼视下,在满朝文武或怜悯或嘲讽或冷漠的注视下,魏泯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五个字。

每一个字,都浸透著无尽的悔恨、怨毒与濒死的绝望。

..

女帝的鑾驾已转入后殿,珠帘摇曳的余韵尚在,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却已消失在深邃的殿宇深处。

百官们开始如同退潮般,三五成群,神色各异地缓缓向殿外挪动。

然而,空气中那无形的紧张与压抑,非但没有隨著朝议的结束而消散,反而如同暴雨前的低气压,更加浓稠地瀰漫在紫宸殿的每一个角落,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目张胆,或小心翼翼地,追隨著那两个被內侍几乎是半搀半拖著、跟蹌走出大殿的淒凉身影—尚书令魏泯,以及紧跟其后、面如土色的几位魏党核心人物。

魏泯此刻面如金纸,气息奄奄,仿佛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躯壳。

往日的威严、权势、乃至那份三朝元老的矜持,在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英雄末路、虎落平阳的彻骨悲凉。

他那身沾著血污的素色麻衣,在朱紫满堂的百官中,显得格外刺眼,如同一面宣告失败的旗帜。

一股名为“兔死狐悲”的寒意,不受控制地从许多朱紫公卿的心底滋生,如同冰冷的藤蔓,迅速缠绕全身,让他们手脚冰凉。

关中魏氏啊!

那可是与国同休、盘踞关中沃土数百年的庞然大物!

是大周朝堂上最顶尖、最根深蒂固的门阀集团之一!

其势力盘根错节,遍布朝野,门生故吏遍天下,能量之大,有时连九五之尊亦不得不暂避其锋,加以笼络!

可就是这样一个堪称圣朝柱石的巨擘,竟然————就在这短短数月之间,先是被一股“莫名其妙”崛起的黄朝流寇,如同快刀斩乱麻般,將其在关中门阀的根基、族人、私兵,屠戮、洗劫殆尽!

紧接著,又在这象徵最高权力的金鑾殿上,被一个年仅十七岁的殿阁大学士,用一番“冠冕堂皇”的大义和“无懈可击”的程序,將其最后的政治生命和復起希望,彻底扼杀!

连那维繫门阀命脉的百万顷祖传良田,都被“合法”地分给了昔日他们眼中的贱民!

这怎能不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怎能不让人產生“今日魏泯,明日我乎?”的惊悸?

这朝堂的风向,变得太快,太凶险!

然而—

在这普遍瀰漫的悲凉与警惕之中,却又交织著许多更为复杂、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情绪,如同光影交织的迷彩。

百官前列,中书令陈少卿一颖川陈氏领袖,与门下侍中郭正—一太原郭氏门阀首领,这两位地位与老资歷的魏泯相当的內阁宰相,正並肩缓步而行。

他们二人的脸上,同样带著符合身份的凝重与肃穆。

但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的眼神深处,却並无多少真正的物伤其类之悲,反而闪烁著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锐利的光芒。

陈少卿微微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如同气音般的声音,对身旁的郭正低语道,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与审视:“郭相————看来,这关中的天,是彻底变咯,连带著————大周朝堂的格局,也要大地震了。”

郭正闻言,嘴角微不可查地扯动了一下,同样以极低的声音回道,话语平淡却意味深长:“是啊————魏相此番,真可谓是————一著不慎,满盘皆输。

赔了夫人又折兵,连祖业根基都被拔了————唉!”

他的嘆息声里,听不出多少真诚的同情,反而有一种“早有预料”乃至“尘埃落定”的意味。

他们二人,一个代表根基深厚的中原门阀士族,一个代表势力雄厚的北方门阀士族。

与盘踞关中的魏氏集团之间,看似同殿为臣,维繫著表面的和谐,实则为了朝堂话语权、地方利益划分、乃至未来的皇权倾向,明爭暗斗了千百年!

关中门阀凭藉其地缘优势和政治积淀,长期把持尚书省、六部等行政中枢,没少挤压他们这些“外藩”势力的空间。

如今,这个压在他们头上多年、时常令他们感到掣肘的“老对手”,竟然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轰然倒塌了————

这对他们而言,在感受到那凛冽寒意与威胁的同时,內心深处何尝不潜藏著—丝————难以言说的快意与蠢动?

这难道不是一个天赐的、重新划分权力版图的绝佳机会?

一旦魏泯彻底倒台,他空出来的尚书令之位,以及关中门阀集团在朝中把持的大量要害六部职位,必然会出现巨大的权力真空!

还有那关中之地,虽然田產被分给了百姓,看似动摇了根本。

但那些更为隱蔽、却也至关重要的东西一诸如被关中门阀垄断多年的商业网络、运河关节、地方人脉、以及朝中的潜在影响力————

这些並非普通百姓能够轻易接手和消化的“硬实力”,岂不都成了无主的肥肉?

想到这里,陈少卿与郭正不著痕跡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彼此都从对方那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看到了闪烁的贪婪与迅速升腾的算计之火。

“不过————”

陈少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真正严肃起来,带著深深的忌惮,“江行舟此子————手段之狠辣凌厉,心思之縝密深沉,著实令人————心惊。

今日他能借力打力,用大义”与程序”这两把软刀子,將魏相逼至如此绝境,他日若矛头转向我等————”

郭正沉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轻鬆瞬间被凝重取代:“此子————確非池中之物。

年未弱冠,已文武双全,更兼心机如海,深諳权谋之道。

如今立下收復长安神京之大功,在军中威望再升,在民间更被奉若圣人,可谓圣眷、军心、民心,三者齐聚於一身。”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如同耳语:“关键是————他所行之事,看似遵循规则,实则处处在打破我们数百年来默守的潜规则。

他今日能依法”剥夺魏家田產,来日————未必不会用其他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来衝击我等世家立身的根基。”

两人同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种比失去老对手更强烈、更真切的不安与威胁感,如同阴云般笼罩心头。

江行舟的横空出世,完全不合常规、凶猛而难以预测,悍然闯入了他们这些千年世家已经经营得如同铁桶般的舒適域,带来的是一种顛覆性的、充满未知的挑战!

“眼下————”

陈少卿沉吟片刻,目光闪烁,“黄朝余孽窜入汉中,仍是心腹大患,朝廷短期內仍需倚重其锐气。

陛下那边————態度暖昧,既有借其削藩之意,亦有平衡制约之心。

我等————此时不宜与其正面衝突,徒惹麻烦。”

“嗯,韜光养晦,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郭正表示深以为然,眼中精光內敛,“当务之急,是稳住自身阵脚,並————

趁著魏党崩塌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將朝中、地方空出的那些关键位置,儘可能多地纳入彀中。

只要我等自身根基稳固,实力足够雄厚,任他风浪起,亦可稳坐钓鱼台。”

“至於江行舟————”

陈少卿眼中寒光一闪,嘴角掠过一丝冷意,“且让他与魏相————不,是和新任的征西大元帅”,还有那穷途末路的黄朝,先去纠缠吧!

汉中地势险峻,民风彪悍,这剿匪的差事,可不是那么好办的。

最好————让他们在那边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呵呵,鷸蚌相爭,渔翁得利。正合我意。”

郭正脸上露出一丝心领神会的冷笑。

两人不再多言,各自在心中飞速盘算著下一步的棋该如何落子,如何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政治地震中,为各自的家族攫取最大的利益。

对於他们这些在宦海沉浮百年的老政客而言,短暂的同情与悲伤是最无用的情绪。

如何在危机中捕捉机遇,如何在乱局中巩固和扩张自身的权势,才是永恆的主题。

而殿外,那些品阶较低、出身中小世家的官员们,更是人心惶惶,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確定。

有的小门、寒门官员在急切地討论著,该如何向风头正劲的江行舟示好,以求在新格局中分一杯羹;

有的魏相旧党,则忧心忡忡地考虑著是否应该改换门庭,投靠如日中天的陈、郭这样的大门阀寻求庇护;

更有许多人,只是充满了迷茫与恐惧,望著阴沉的天色,不知这大周圣朝,將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带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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