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次出逃是否太匆忙了一些?」
「……少罗嗦。」
「但咻——地一下我们就从京都搭新g线到福冈了,然後咻——地一下我们的季节设定就被摺叠时空穿到冬天来了,您觉得这点也不需要解释吗?还有时间线的问题,我们已经咻——地一下就跑来2022年了唷?」
「……这种事就别管了,你还是快点帮我找找——」
「恕凉花直言。」少nV无视汹涌的人cHa0,往前一指。
距离筑紫口不到十公尺远,也不是什麽暗弄小巷的地方,两名穿着西装的上班族正堂而皇之地吞云吐雾。
没有x1菸区、没有菸灰缸、没有任何禁菸标志,就像是这里的人都应该习惯这麽做一样——这让他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尽管近几年情况略有好转,但这种在大马路上无视人群随意点菸的风采依旧所在多有。
弄错了吧?这里是日本耶——
就在他这麽想的时候,刚从车站附近柏青哥店走出来的秃顶阿伯便极其自然地淬了一声,这声音对於台湾出生的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我们是在日本对吧?」
尽管带着随身菸灰缸,但他终究是没有如那几位随地cH0U菸的人一样自在随意地点起菸来,到便利商店进行补给之後再往前走上一段距离终於是找到了菸灰缸——这该庆幸於他这几年所建立的常识,尽管其中几项已经在走出火车站的瞬间就被颠覆了,但「车站附近必有饭店、饭店出入口必有菸灰缸」这点还是正常运作的。
幸亏这次是交给凉花订房。
如果是以家主的名义交代这项任务,恐怕自己又得去住那些远离尘嚣什麽都没有星星最多的旅馆──当然,那也很好,但是对於冲动型的旅途而言绝非必要,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稍微走上一段距离就能入住,不用花时间拖行李、不需要使用无限制的计程车召唤,简单而轻松。
这是一趟被好友刺激而促成的临时旅行。
自从那年从青森回来之後他与凉花就很自然地进入了战斗状态,对於偌大的一条家而言登顶家主也不过只是个起点,偏偏在与家族旁系g心斗角之余他还要求凉花必须完成学业──而牵涉到家族动乱的问题,他们两个也没办法随心所yu到处乱跑,毕竟这年头意外总是太多。
虽然最後也是藉由意外让清洗大获成功。
转折点是两年前的疫情,在一开始还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件事会带来多麽让人绝望的影响时,曾经在SARS期间被隔离的他倒是相当果断地找到了一个最好的时机──对日本来说那年绝对不只是多少人被感染、多少人Si亡的数字问题,东京奥运首当其冲让日本遭受了惨痛的一击;而他最初便打从心底反感奥运带来的狂热尽可能减少主家的投入,在疫情影响最严重时更是藉此谋筹到不少政治资本。
然後?然後他们就更加忙碌了。
和天生除了「身为nVX」之外几乎完美无缺的一条凉花不同,他虽然与副手和建言的角sE相得益彰,但当谈论的话题需要更多知识储备之後他也不得不在离开学校多年後自我进修──虽然论到把握人心他或许b一条凉花更有天份,可对於一个大家族而言光是要看懂那些数字就让他在初期感受到不小的压力了,而这份压力并没有因为日趋熟练变得轻松。
看书、进食、调教家里的狗狗、当压力大到极限的时候跟家族底下的人来一场彼此之间有额外默契的两人私奔行。
──就像今天一样。
「说到底您果然还是有点後悔外加有点受到刺激了对吧?」一条凉花替他买来一瓶高千穗的咖啡牛N,递给正在cH0U菸的他,「确实您那朋友吐槽挺到位的……水族馆也让人有点意外,您说为什麽明明就在我们家附近,这几年却没有去过半次呢?那边完全符合您的审美啊,静谧而充满生机、也不会有奇怪的气味……」
他眼神不善地瞪了她一眼,但考虑到自己正因为新g线的长途跋涉需要糖分和尼古丁进行复活仪式於是不予计较。
──然而实际上正如一条凉花所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漏掉京都水族馆这个着名的景点。
京都水族馆占地不小,至少以京都市区寸土寸金的价格而言水族馆以及周边附属的公园广场都让人走起来相当舒适,这对於将兴趣压缩到整理「京都散策路线」的他来说简直是个耻辱──尤其让他本人感到震惊的是,他心目中京都排名前三的拉面店正好就在水族馆附近,而水族馆又距离京都车站不远,这同样也是个他出没频繁的地方……
於是受到刺激同时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友人的他决定再次出逃。
目标水族馆。
方向随便。
距离远一点b较好。
再然後,他们就抵达福冈了──虽然b起来他更想去大阪海游馆或是北海道的水族馆,可毕竟选择了y币来决定往东往西也只好听之任之。
但到达福冈的瞬间就感受到了所谓的文化冲击。
尽管并没有称霸四十七都道县府,尽管这几年主要都待在近畿一带,但福冈确实存在着一GU奇妙的异域感,这让自认在某些事情上b日本人还要更加日本人的他感受到微妙的不适──大概这里更像是台湾和韩国的混合?可明明是博多车站附近,理论上这边不应该是最高标准的市容吗……
而更加令他感到焦虑的,是这次出行太过匆忙,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有一天无法妥善安排好自己的三餐,要知道依照往例,只要没有预约好餐厅的话他一定会在行程旁边标注两间备选的餐厅,而如果店家是能够预约的类型也一定会在事先打电话确认──
「老师,不要紧喔。」
就在他烦躁逐渐加深,要再点上第三根香菸的时候,一双小手捧起了他的脸。
「这次就交给凉花吧。」
她俯视着他,认真地说着。
他不是铁道迷,但他却喜欢搭乘电车旅行,甚至胜过搭乘新g线──无论新旧、无论东西南北,即使是乡下的电车也别有一番风情,当电车以匀速前进的时候不会有太多的风景被过快的速度抛在脑後,观察沿途上下车的旅客对他而言也是一项必要的趣味,而平缓舒适的车程则让他能够肆意地进食那些气味不大的食物。
「草莓口味的这个饼乾不行,包装倒是挺好看的,原味那款虽然也不怎麽样但至少b较幼稚;蛋塔不合格,sU皮跟馅料都不合格,蛋塔这东西就是要用暴力的热量带给人快乐的;这仙贝还可以,虽然无止尽的明太子让人有点厌倦但口感和味道都挺刚好的……」他一边认真吃着少nV替他准备的食物一边评价纪录。
「这个小馒头不错……喔原来是通りもん?之前看到广告的时候还以为是那种名过其实的土产,但这个挺适合带回京都的;怎麽又是明太子……啧啧,考虑到你刚刚的移动距离我好像对这可颂面包有点印象,新g线出口那附近的味道对吧?让我看看……」他熟练地拿出手机设定好搜寻目标,简单翻看之後便习惯X地以中文关键字再次C作了一次,「过了这麽多年台湾人的品味果然还是有点微妙啊,吹捧这间可颂面包店不如直接去买台北那几间不是吗?」
「……正如您所说,凉花也认为这间面包店稍微有点太讨好人了。」
尽管不如闻到气味时预期的那样好吃,但他依旧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将可颂面包吞吃入肚,随手便再从凉花准备的零食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
在咬下咀嚼味道的瞬间他就愣住了。
确认袋子里这品项只有手上这个之後,他便依依不舍地将剩下一半的「小铜锣烧」递给少nV,忽略对方分食他的口水时表现出的雀跃之外很明显地也看得出她眼中的惊YAn。
「如何?」他问。
「堪b阿闍梨饼。」她没有思考,准确地给出评价。
他点头认同。
要说京都的和菓子是日本第一应该没有任何人敢对此有任何异议,而以和菓子待客显然更符合一条家的华族设定,身为点心试吃大员的他这几年品评每个月的虎啸已是常态,各大店家以「旬」为本不停地推陈出新也让他的和菓子品味不断提升──然而和菓子终究是有分种类的,以保存期限来分类虽然有些荒谬却也称得上泾渭分明,当日限定或是一天以上对於能不能大量购入这点还是很重要的。
显然眼前的小东西便是能长时间保存的类型,尽管这所谓的长时间也只是相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