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勇者後,尚郉凭藉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顶层的总指挥办公室,皇家骑士团中央分部位於王都东城区一栋塔式建筑,与西城区的德兰克教堂遥相对望,呈分T抗礼之势。
他无暇欣赏远眺景致,在长廊尽头站定,做足心理准备才敲响面前厚重的门扉。
「第七分队队长艾奥勒斯,有事求见。」
「进来。」
尚郉谨慎推开门,仿照来时途中瞥见骑士间的招呼方式,依样画葫芦行了个礼。
门内是个挑高三米的空间,左右各有一扇小门通往私人休息室,角落成套的沙发茶几与脚下羊毛地毯sE系相同,墙面书柜设置井然,另一侧则是占据大半视野的落地花窗,窗前一方加长的橡木桌台堆满了文件,工作量之大可见一斑。
「哦?是费德里克啊,不必如此拘束。」
办公桌後方,坐着一位灰发灰眼的男人,年龄约莫五十上下,背脊直挺眸光锐利,右脸眉尾至下颔角有一道扭曲狰狞的伤疤,远远见着都能感受到一GU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此人便是骑士团最高权力掌握人,被誉为瑟雷缇斯王国乃至全菲特尔大陆,实力最为强悍的剑士,团长霍利恩。
同时也是「现任」勇者名号的持有者。
在异世双城的世界观下,勇者一词与其说是口头上的称呼,更像是一种代代传承的虚爵,继任者必须在民众见证下战胜上一代方能受封,原着里金毛犬似的莱昂就是在b试时意外打败了霍利恩才糊里糊涂成为勇者。
尚郉穿越後最先赶到此处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发生——不能让那俩人在这个时点交上手!
「难得看你这麽着急,莫非是听说了公主要选婿的消息,想让老师给你写封推荐信?」霍利恩眨了眨眼打趣道。
与严肃的外表不同,他的举止亲切、语气和善,像个关Ai小辈的优雅绅士。
尚郉闻言微愣,想起霍利恩的确是这副身T的剑术启蒙,後来也有意将费德里克培养成继承者,但艾奥勒斯家族却不乐见此事,随後费德里克结识了天赋异禀的主角莱昂,就顺水推舟把人引荐给了霍利恩。
至於公主……那又是另一个待解决的大麻烦。
尚郉先前在和莱昂分别时特意确认了当前时间线,现在正处於主角从骑士学院毕业,适才分入第七队不久,省去了开篇小打小闹的校园剧情,这个阶段霍利恩已经得知主角才能,明天就将检验莱昂的资质是否够格收作弟子亲自指导。
然而就是这场单纯的「考核」,主角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了这位声名显赫的剑术大师。
往後局势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阁下误会了,」尚郉搜刮脑中词句,要他一个现代人模仿这样文邹邹的说话方式实在憋屈,「先前向您举荐的队士,属下认为还需斟酌。」
「你是说那个姓特里的年轻人?」霍利恩点点头,「经验尚浅,年岁与你相距不大,是个好苗子。」
「是,属下的建议是留他在队里多历练一些时日。」尚郉接道。
书中莱昂能赢过霍利恩纯粹是占了天时地利,主角本身的数值设定是几年前轻常见的龙傲天模板,典型的高攻高防血厚蓝多,技巧不够耐力来凑,结果算是险胜,莱昂自身消耗也相当大,以至於不久後的b武招亲失了利。
如果只是一时负伤倒没什麽,然而主角的身T其实存在一个非常致命的缺陷。
尚郉在中没有具T写明,只是隐晦暗示过,事实上,莱昂的T力与魔力的自然回复速度甚至不及普通人的十分之一,就好b往乾涸的井中缓慢滴水,即使滴上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将水井填满。
自从主角与霍利恩交了手,接下来大部分剧情中实际都是处於残血缺蓝的状态,主角一行人屡次险象环生都跟这脱不了关系,後期局势更加复杂,魔王勇者教廷三方牵制,加上霍利恩落败後便解甲归田,故事走向前路茫茫。
如今尚郉成了费德里克,被迫与主角团绑定,最先考虑的是确保自身安全,那就必得同时稳住目前己方两大战力,断绝莱昂与霍利恩争锋的所有可能X。
「兜了半天圈子,原来是舍不得人才啊?」霍利恩爽快一笑,脸上并未带上不悦之sE,「也罢,这事不急,人就先留在你队里吧。」
对方意外的好说话,尚郉却总觉得有GU说不出的违和感,他没有余裕细想,就听霍利恩顺着话茬继续道:「说起来昨日北方边境上报了一个稍微棘手的案件,让新人累积经验再合适不过,正好,这事就交给七队处理吧。」
北方……边境?
尚郉暗道失算,刚解决一个症结点又牵扯上其他事件,霍利恩的说词合乎情理,他只能y着头皮接下任务,暂且走一步算一步。
为避免节外生枝,尚郉看准时机赶紧告退,幸好霍利恩没有再提人事变动或任务追加话题,只是在尚郉转身时又问了一句:「真的不需要老师替你说几句话?按照皇室的规矩来办,光是竞争者就多了不少。」
尚郉脚步一顿,不得不再次推辞:「这方面就不劳您费心了。」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霍利恩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指节轻叩桌面,神情多了几分玩味。
……
离开总指挥室,尚郉拐了个弯,一路下到建筑物一楼华丽的接待厅,脑中还在复盘与霍利恩的对话,越想越不对劲,堂堂一个骑士团长怎麽跟个媒婆似的非要替人牵线?
他大步流星走出分部,一朵粉白小花被吹落至脚边,他转身迎风望向人来人往的街区,当即有些怔住。
青灰石砖铺成的街道自中心延展而出,王都建筑皆是偏向中世纪的风格,四面林立的商铺及楼房sE彩分明,最奇妙的是氛围,花店nV主人洒水勺一扬,水珠便彷佛有自我意识般均匀飞散,对街橱窗上的剪纸小人手拉着手,跳着滑稽轻快的舞蹈,就连街角杂货铺的老大爷,也只用拐杖虚虚一挑,就能将实木招牌轻松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