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如今也是个男人了。
落了款,温若海回望指尖搅散的雾sE,是薄了点,但也仍旧什麽都看不见。雾气附着在她做笔的指腹凝成温凉的露水,随手一甩,滴点晶莹的珠子便悉数坠了楼,坠落迷雾之中,坠落铁皮屋檐发出的沉闷声响藉着过度放大的听觉清晰导入她耳畔。
──你说的。是个男人就该信守诺言,萧承瀚。
她旋身回了里屋不再管。
既然海里的鱼嘴吐不出情话,那只能寄托给空中的大雁了吧。让嘎哑的嘹唳告诉他这儿有封微茫信待他亲启,在春日时候捎着她无法诉之於口的思慕北返,返回天际彼端,返回遥远天光那一侧,返回她心念许久却不曾再见的少年身旁。她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没能问清: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海的另一边又是什麽呢?是腐烂发臭的蓝鲸,是踽踽独行的鲨鱼;是凋零辗落的玫瑰,还是爬满山野的欧石楠?
是她藏无可藏的秘密与Ai意,还是穷极一生也无法再见的你?
她不知道。兴许除了萧承瀚也无人知晓。
远方拂来的寒风拍得门窗框当作响,也拍散了草草撰於雾间的情书,字符被打散了分落在空中成为填字游戏,可又有谁能在寒风白雾里耐心捡拾着拼凑;又何况雾sE也只是凛冬春日过渡间的一抹淡彩,就是无风也终将散去,蒸发成云或凝落成雨,总归是留不住的一旅过客。
所以快些来吧,来晚了可就看不见了。
你看完了,我也就该走了。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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