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弟子失踪可不是小事,谢明远当即派了人出去找,沛舒和炆弦也一道去了,只是后来谣言四起,越传越离谱。
有人说项程明修行出了岔子堕魔了,这才控制不住杀了全家。
也有人说项家是遭寻仇被灭门,至于项程明,怕是凶多吉少,说不定早死在哪个山沟里没人发现烂掉了。
当然也有传闻说他们项家藏了宝物,被有心人惦记上杀人越货。
如此种种,一时间叫人分不清传言的真假。
然而外界说的这些,沛舒一概不信,他先寻去了项家试图找到些线索,然而那儿早被一把火烧成了废墟。
以前他曾被项程明强拉着去他家里做客,依稀记得项父项母都是开朗温和之人,眼下死于非命,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实在是凄惨。
沛舒花了些银钱托人安葬好项家人的尸骨,他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只能回头根据项程明历练任务的路线继续寻人。
“你不是讨厌他么?怎么还愿意帮他安置家人?”
炆弦不懂,他憎爱分明,又因教中人际关系单一,并未遇到过项程明和沛舒这样关系复杂的,这般提问也没有挑事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好奇。
沛舒倒是了解他,知他性子纯直,说话不爱拐弯抹角,虽然炆弦艳丽的外貌看起来是有九曲十八弯玲珑心思的样子,但实则是脑子颇有些一根筋的。
“我厌烦他,与帮他料理家中后事毫不相干,项氏夫妇都是极好的人,在镇上的风评也很是不错,而且……”
沛舒顿了顿,清冷的眉目微凝,似是不愿开口。
“而且小师弟并不是什么恶人,他只是性子执拗顽劣,是我疏于管教,才让他长成了那幅……那副样子。”
炆弦瞪大美眸去瞧他,碧绿的的猫眼里满是好奇。
“他是怎样一副样子?不知廉耻?死皮赖脸?恬不知耻?”
“咳……”沛舒轻咳一声,脸色颇为不自然。
炆弦更是莫名:“这可都是你说的,你还经常嫌他麻烦呢。”
“……我们还是赶路吧。”
……
……
他俩兜兜转转了半月有余,顺着项程明做任务时留下的蛛丝马迹又回到了项家所在的镇子。
这其中必有蹊跷,但线索太少,沛舒也想不明白。
夜宿小镇酒店的当晚,沛舒看到了一群形迹可疑的人,他和炆弦一路尾随对方来到了项家废墟外。
“嘿,这项家到底有什么秘密啊,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炆弦心直口快地调侃,立马惹来沛舒一记瞪眼。
他们看着那群人在废墟中翻捡,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然而小半夜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炆弦趴墙头趴得腿酸,本想换个姿势,却不小心弄掉了一小块瓦片。
这下可好,两人暴露了行踪,只能与那群人缠斗起来。
对方实力不弱,又弄不清来历,饶是沛舒和炆弦本领不凡也应付的吃力。斗到天色将亮,战场已换到了郊外小树林,那群蒙面的黑衣人死了七七八八,而沛炆二人也已力竭。
原本脱身是没问题的,但领头那人认出来沛舒,知道他是长盛宗大弟子,硬是想从他嘴里逼出项程明的下落,斗到后来,沛舒不敌对方偷袭的毒招吐血昏迷,炆弦铆足了劲反击才得以带人脱身。
只是沛舒的情况很不好,染的毒阴损至极,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被匕首划破的伤口便开始腐烂
发臭了。
炆弦带着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座林间小屋,大概是某个猎户歇脚用的,茅屋虽然简陋,但好歹能遮风避雨供他们修整。
屋子里的器具还算齐全,不远处还有干净的活水,炆弦不敢耽搁,当即把沛舒放在铺了干草的床板上救治。
然而那毒发作起来迅猛无比,炆弦无从下手,只能用丹药吊着沛舒一条命,却根本不知道解毒之法。
他想带沛舒回苗疆教中寻找方法,但又怕沛舒撑不到那儿在半路就嗝屁了,这可如何是好。
“兄弟啊,我该怎么办啊!你不是很强吗?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我给我出个法子啊!”
炆弦急得翻找身上能救人的蛊虫,然而他平日修的多是杀人之术,虽说医毒不分家,套在他这个蛊师上倒也适用,但比起杀人,救人可就难多了。
正当沛舒急得乱转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之声,炆弦被吓得炸毛,当即冲出去叫道:“谁啊!哪个龟……师伯?”
来人一席白色广袖外袍,身形高挑,长发随意束在脑后,虽是被炆弦称作师伯,但模样却十分年轻,看上去与沛炆二人相差不多。
他白肤红唇,眉眼温润善若水,君子如玉松风姿,一眼看去温和儒雅,甚是面善。
然而他的眸子却偏生黑的很,嘴角含笑时,本是温雅如玉的样貌便陡然邪气起来,叫人无端害怕。
炆弦了解他,知道他这么笑多半是没好事的,指不定谁就要倒霉。
炆弦打了个冷颤,战战兢兢开口问道:“师……师伯,您为何在此?您不是在闭关吗?”
“还不是为了寻你,你一声不吭离家出走,是想把你师傅急死吗?”
“他一把年纪行将就木,要是被你随便一气归西了,你又闹别扭不肯做教主,那我岂不是逃不掉那倒霉催的位子。”
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