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以后我们分开睡吧
季礼砚回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十二点了。
他特意延后了一些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
准备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故意压低了脚步声，怕吵醒季白。
季礼砚的脚步骤然一顿——
客厅的灯还亮着。
季白坐在沙发上，在等他回来。
季白穿了一身蓝白色的睡衣，搭了一条薄毯子，戴着奶白色的猫耳发带，刚洗过的碎发蓬松又妥帖。
他垂低眼眸，静静地坐着，说不出来的乖巧，像是等主人回家的大狗狗。
抬头看见季礼砚的身影，季白的眼睛里霎时添了光亮，他蹭地一下从沙发上下来，鞋都没穿就跑到季礼砚跟前。
“哥，你回来了。”
季礼砚压低眼眸，嗯了一声。
瞥见季白光着脚站在地毯上，他皱眉道：“穿鞋。”
“哦。”季白应了一声，没动。
季礼砚道：“不许光着脚——”
季白上前一步，揽住季礼砚的颈脖。
他整个人都挂在季礼砚身上，撒娇道：“哥，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等了你好久，等得都快要睡着了。”
沐浴露的果香味登时萦绕在鼻尖，灼热的呼吸打到季礼砚耳畔，让他莫名想到了昨晚的暧昧，像是燎到了似的，他匆忙别开了脸，轻斥道：“别闹。”
这样过界的亲昵从前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每次季礼砚都是纵容默许的态度，甚至不以为然，唯独这次，他有些排斥。
有件事他以前一直没察觉，直到此时此刻才发现——从前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那个小孩已经高他半个头了。
季白已经长大了，即使是兄弟之间，有些行为也太过亲昵了，自己是兄长，本来就不能太过纵容。
更何况，昨晚两人发生了那种事，更应该避一下嫌，季白乖巧纯情，从小又依赖自己，不懂很正常，但自己身为哥哥，理应注意界线，正确引导弟弟。
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僵硬，季白松开了季礼砚，低声问：“哥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嗯。”季礼砚心不在焉，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哥快点洗澡，早点休息就没那么累了。”季白走到沙发边上，迅速把拖鞋穿好，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季礼砚扯松领带，眉头深蹙。
他沉默地看着季白离开的背影，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季礼砚洗澡出来的时候，季白已经躺在床上了，盖着被子，只露出半张脸以及发带的猫耳朵。
“哥，我已经躺好了哦。”
“你上来的时候记得顺手关灯。”
季礼砚站在床前，垂眸看着季白，温声道：“小白，今晚你回自己房间睡好不好？”
季白一直都有自己的房间，只不过以前两个人睡在一起，他的床也就闲置了，但王妈还是每天都会去打扫一次。
季白一怔，坐了起来，发带的猫耳半折下来，道：“为什么？”
季礼砚道：“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和哥哥一起睡了。”
季白不解：“可是以前我们都是一起睡的。”
看到季白眼中的失望，季礼砚温声解释道：“以前是以前，以前是哥哥的错，没注意到小白已经长大了，从今天开始，小白要自己一个人睡，不能再跟哥哥一起睡了。”
“男孩子长大了就要学会独立了。”季礼砚故作轻松，玩笑道：“总不能以后结婚了还和哥哥一起睡吧？”
闻言，季白的下颌线紧绷，目光径直看向季礼砚，语气认真：“我可以不结婚。”
季礼砚一愣，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道：“小白，别胡说。”
“哥哥是在介意昨天的事吗？”季白直直地看着季礼砚。
季礼砚皱眉，否认道：“不是。”
“哥撒谎！”季白的语气一下急了起来，委屈巴巴的，“哥就是在介意昨晚的事，所以才不想理我了，要和我分房睡。”
没想到季白那么抵触，季礼砚心中要分房睡的念头更加确定了，他的语气也不太好，带了些平时不会有的不耐烦：“胡说什么。”
骤然被凶了，季白别开脸，不看季礼砚，眼角发红。
沉默僵持了片刻，季礼砚叹了一口气，坐到床上，把人扳正，低声哄道：“哥没有不理你。昨天的事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之前不是说了，他递给你的那杯果汁是有问题的，我已经警告过贺凌宇了，他以后不敢这样了。”
“哥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