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是ACM区域总决赛,这些赛程句牧早积极地弄清楚了。相见与分别可以说属于他俩青春里的必要功课,无形中,不定时的期盼像宝贵的珍珠串连起光阴。
句牧同以往一样,边跟涂愿打视频边收拾背包。知道这次他们的赛点在南边海口城市后,还起了让涂愿挤出一天时间去海滩玩的念头。他滔滔不绝描述自己搜到的海滩攻略,以及给涂愿庆生约会,许久后,终于注意到涂愿精神不佳,对话也有些支吾。一问,涂愿才吐露,这次总决赛他目前只能作为替补跟队。
句牧懵了。哪怕再不懂赛况,对涂愿跑区域赛的好成绩他也绝对心里有数。到底句牧自己也是从赛场竞技中泡出来的,第一反应便浮起怒色。
涂愿这头所出的意外又是源于张衾。由于涂愿复读情况特殊,破例在此阶段就被导师拉入了一个校合作单位建立的动态规划项目,而那团队中也有张衾。就在敲定ACM比赛队伍前夕,张衾以涂愿在项目中搞算法抄袭为由,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因抄袭的事尚处于调查中,经系里决定,赛事名额便也跟着姑置。
至于抄袭,目前情况看来真叫涂愿吃了个哑巴亏,因为张衾指责他抄袭的算法属于他自己所写的鲸帆的部分核心。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张衾拿出了自己几个月前Kaggle上某个项目的源码,竟赫然算法相同。可见,事实是张衾不知用什么办法提前接触过鲸帆。
师生面前,瞧到张衾反复点开他那个曾邮件发过来的KaggleProfile,义正辞严,涂愿只想冷笑。合着张衾早在某种意义上“警告”过他了。
诚然涂愿可以利用鲸帆的时间线为自己雪冤,但鲸帆没可能开源,涂愿在卖掉时又签了保密协议,如果将蒸蒸日上的饭达公司牵扯进来为自己佐证,麻烦指不定会更大。
涂愿没有再多做辩解,至少在小狗耷着黑眼圈出现在他面前之前,都安分地以替补身份随队来N市了,还反过来安慰倍感无语的教练。
一宿没睡好的句牧满脸凝重地站赛事酒店门口,等涂愿出来。他个头高壮,脑袋上还扣着个棒球帽,使脸色更盖一层阴影。期间,迎宾小姐鼓足勇气上前,希望他往边上稍稍。句牧这才连忙回神,瞬间凶态尽失,嗫嚅抱歉,脚往一旁碎步挪开。涂愿下来时,神态与句牧所想象的截然不同。他伸了个懒腰,信步荡悠,甚至还趿拉着人字拖。
“张衾那家伙呢?”句牧把人手一拉,一副要冲进酒店的姿态,“死活也得让他把事儿解释清楚。”
涂愿轻“哎”了声,拽住他。
“不是去海边么?”
“你……哎怎么还想着去海边啊?我一宿没睡……”句牧急得要跺脚。
“哦,那……怎么让他解释啊?”
“我想过了,咱们得软硬兼施,就……”
句牧还没详述他的“周密计划”,涂愿就已忍俊不禁。怕小愿以为自己耍嘴皮子,他又强调道:“我真仔细想了一晚上,辣椒油和泻药什么都备好了……”
涂愿这下彻底笑了:“咱们不用干这事。”
觉得涂愿反应不太对,句牧终于顿了顿,关切地问:“解决了?”
然而涂愿摇摇头,说:“哪怕我自证成功,到这节骨眼,临阵换将也不太可能了。没关系,我才第一年,今年没拿的奖牌明年我会拿回来。”
可这不是拿不拿牌的事,句牧继续闷不吭气。见状,涂愿用肩膀撞撞他,附耳过去轻声说:“今年也是张衾退役前最后一场,我给他准备了封邮件,打算‘鼓励’他赛出风采。”
他说反话的腔调句牧再熟悉不过,接着偏头一瞧,果不其然见涂愿狭长的笑眼翘着狡黠。句牧登时忍不住想亲亲他,嘴一动,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酒店门口,且前台小姐仍没放松警惕打量。
涂愿默契地把句牧往外拉,到酒店外墙偏僻的吸烟角,手环上他的腰。句牧的双肩包感受到主人贴向墙壁的重量。
“想我没?”
句牧唔哝一声,猛把他抱个满怀,左右轻晃。下半张脸习惯性地贴在他额边,蹭一蹭交换温度。他们这次直接半年没见上面。之前国庆假期,因句牧与一跑步俱乐部正合作活动,相见泡了汤。
“上周哪个小狗还跟我吵架……”
涂愿的控诉着实言重了,惹小狗撇嘴。上周他俩一起打游戏,说好打两盘,结束后句牧不依,撒泼打滚要开第三盘,涂愿没哄他,以致于打晚安电话时跟涂愿唱了老半天反调。
句牧大有不认账的架势,嘴一凑,把涂愿左脸颊连亲几下,右脸颊连嘬几下,弄得人立马嘻笑开了。
“口水……”涂愿仰脸躲开,顺手掐他腰。
“哦——所以故意骗我担心……坏死了小愿,把你生日礼物没收掉。”句牧嘀咕,反掐回去,没等涂愿装模作样呼痛,又重新将他紧搂怀里。直到周围零星出现路人,才黏糊地分开。
终于,两个人亲密无间地去往海边。还在路上,句牧就忍不住从背包里掏出他精心挑选的沙滩垫,开心跟涂愿分享,图案是暖橘色的小狐狸。他虎牙冒尖,笑得跟垫子色彩一样明亮。其实,小狗还不知道,小狐狸也为海滩有所“准备”。
N市这个月份气温在二十度左右,刚遥遥吹到海风,句牧就敞开衬衫,拽起涂愿朝海际线跑。作为初次触碰到真实大海的人,两人都颇有些兴奋,拉拉扯扯下了水。涂愿不会游泳,在浪花的推搡中,身子不禁紧贴句牧,将他胳膊抱得严严实实,并一口拒绝句牧打算教他游泳的建议。
渐渐熟悉了海波的涌动,涂愿肢体才放松下来,并享受到了荡漾的玩乐,时而随水流涌向句牧怀抱,时而漂浮开又被句牧拉回。他们刻意选的游客较少的沙滩,在海水遮掩下,搂来抱去也无人注意。
“束胸难不难受,解开吗?”句牧轻声问,“没事儿,没人瞧见。”
涂愿抬臂勾住他脖子,将胸脯送到了他手边。句牧摸过去时,才注意到涂愿束胸下似乎还穿了什么,细带从肩到鼠蹊V型连成一体。
“穿的什么……?”句牧好奇得上下同时动作,撕束胸,拉短裤。揭开遮掩的瞬间,短促“啊”了一声,要挡住什么般赶紧将他抱怀里。
“好不好看呀?”
“我都没、没看清。”
“没看清怎么耳朵红了?”
句牧咧开嘴:“……啊那我再看看。”
带深红波点的三点式清凉得要命,只能勉强盖住涂愿的两粒乳头与阴唇缝,且罩住乳头的梭形布料中间还留了道口,已经被挺立的奶头顶开。涂愿本还展示得挺自然,可叫句牧细细品味的眼神给看别扭了,手捂胸口,迟疑地问:“头发太短了……会不会很奇怪?”
句牧喉结一动,突然目光像煞有介事地四顾,嘟囔:“哎呀怎么办,我又不是王子,捉了这么漂亮的美人鱼……”
涂愿真像一条美人鱼,笑着呲溜滑进他怀里,边亲过去边想表扬他嘴好甜,但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唔……咸。”
齁咸也亲了个够,句牧渐渐架不住他的热情,托起涂愿屁股将他抱离水面,往不远处礁石后头走。分神观察周围时,还被涂愿不满地咬下巴。
“等……等下……”句牧脚踝勾着背包,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铺垫子才好。
“不等。”涂愿任性地舔他耳朵。
一个激灵的句牧终于专心把涂愿盯住,紧搂着人扑到沙滩垫上。超80kg的块头冷不丁把涂愿撞得胸口一麻,仰颈喘气。
“唉哟,你不是只‘小狗’了知不知道?”
“唔?怎么不是了?”句牧圆圆瞪眼,埋头冲他嘴唇啃上。
“呵……咬坏了……”轻微的刺痛令涂愿双腿兴奋绞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