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岚药还以为身边多了个不熟悉的人自己会不习惯,但是没过几天他便发现了,身边有了雪裳的感觉,真的和只有太监宫女时完全不一样!
岚药现在大抵明白了,为何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白莲花”。
好贴心,好喜欢!
岚药拥着软被在榻上滚了一圈,懒洋洋地想到,如果袖妆是家中母老虎的话,那雪裳完全是个可心的娇妾了。
“不想早起。”小王爷眼睛困得都未睁开,软乎乎地命令着,“你去给我拦着点袖妆,这小妮子近来是越发厉害了。”
雪裳道了声好,他不知与外面的袖妆说了什么,竟让那姑娘歇了将他逼起床的心思。
不过雪裳回来后,也温声劝道:“王爷,醒了别困在床上了,当心眠久了会头疼。”
“唔——”
小王爷翻身装作没听见,只从鼻腔里发出来了一声敷衍的哼哼。
那声音极软糯,带着点撒娇的口吻,势不可挡的落在心间,让男人陡然心跳陡然少了一拍。
“冬天多睡睡也没事,头疼反正也有你帮我按。”岚药闭着眼睛回话,他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耍无赖,“对了,你和袖妆说什么了,竟然能让她闭嘴。”
雪裳弯了弯唇,淡声道:“我只是和袖妆姑娘说,昨夜睡得晚,王爷还累着。”
岚药不明所以,困惑地睁开眼。
袖妆是他贴身的大宫女,干什么事都很少假手于人,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昨晚几点入睡的?
等等——
小王爷反应过来,突然面红耳赤。他没想到雪裳这家伙一开始看上去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就相处了几日,这等子下流话也能随口瞎编出来了呢!
“你、你怎么能......”
小王爷这副瞪圆了眼睛的模样着实可爱得紧,谢雪衣面上虽不显,却依旧忍不住唇角上扬了一点。
有些话脸皮薄的小王爷到底没好意思说出来,半晌才闷闷道:“你这样,也不怕被那小妮子欺负,小妆的气性可大了呢。”
“大抵在袖妆姑娘眼里,我是个女子,王爷宠爱我自然比喜欢旁的男子要好些。”
“......”
真是的,越来越不要脸了。
经过漫长的沉默后,岚药幽幽开口,“算了,不睡了,你服侍本王穿衣吧。”
“王爷可以再睡会,到时候我给您多揉揉,头疼也无大碍的。”
“不用了。”岚药打了个哈欠,“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出府吗,到时候去袖妆那儿领牌子,晚上记得回来就行。”
谢雪衣低头看着面容上还带着困意的艳丽少年,顿了顿突然开口,“您不怕我跑了?”
岚药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这几日相处他对雪裳亲近了很多,也真心将这可怜人放在了心里可以亲近的区间。
“唔……你本来就是我强抢过来的……跑了的话,我也不会损失什么啊。”小王爷不明所以,“你不愿意呆在府上啦?怎么,是有谁给你脸色看了吗?”
半晌,如青竹流云般的青年缓缓抬头,定眉定眼的看着岚药,轻声道:“没有,大家都很好。”
——
“我还以为不会在这玲珑馆见到你了。”
江悲筠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在谢雪衣被王府的人大张旗鼓带走后,他首先担心的不是好友,而是那娇纵的小王爷。
谢雪衣正往熏炉里重新换香,听见江悲筠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执香的手抖都未抖一下。
“我只是好奇,那小王爷是什么样的人。”
谢雪衣半晌抬起眼,眼中波光荡漾,身上依旧梅香孤冷,不对——
“调了那么久的香,这次你炼蜜放多了吧?”
江悲筠蹙了蹙眉,狐疑地问道。
这香往日闻之迎面便生寒意,如今他竟从中品出了点馥郁甘美来。
“新制的雪中春信,估计是我手抖了忘了剂量。”谢雪衣弯了弯唇。
“看样子北府军你已全数掌握,不然为何会如此得闲,来闻我新香甜不甜。”谢雪衣意有所指,“朱雀门守门的将军是曾经谢府旧人,可椒风门与宏明门却是这些年内党新提拔的人,你有时间来我这里挑刺,不如想想到时候这两门该如何处理。”
江悲筠如今正是关键时刻,这几日就算和谢雪衣联系,也是通过暗探,并没有直接见面。
“我不放心的是你。”江悲筠直接道。
谢雪衣垂下墨色的眸子,唇角微扬,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难不成你怀疑我要想不开去做岚家忠臣,将你的事全都捅上去?”
“我是说,你对小王爷有所图谋。”
内室很安静,只能听见香燃烧的轻微动静,谢雪衣神色淡漠地回望好友,看不清他的多余情绪。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说这话的呢?”
青年极度平静的语气里不掩冷嘲,“以一个想要谋夺他们家江山的乱臣贼子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