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付矜合上文件夹,视线移向沙发上心不在焉的某人:“毕竟,主人公并不是很在意父亲的遗嘱是什么。”
付景睨了她一眼,起身:“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站住!”
文件夹撞击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付景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付景,这是父亲的遗嘱!拿出你该有的态度来!”
“遗嘱?”付景冷笑一声:“姐姐,你我心知肚明,这份所谓的遗嘱究竟是什么,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呢?”
“付景!”
付景没有理会身后人的叫声,走至门口。
“付矜,你是我的亲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可……”付景握上把手,用力将门拉开:“可你却并不信任我。”
付景开门的动作很快,视线捕捉到了门外保镖收枪的动作。他勾起嘴角,抬脚走了出去:“收枪的动作太慢了,有机会还是送到我那去培训一下吧,我给你打五折。”
曲游挥手散了门口的保镖,走进房间关上门后,往付矜的桌上放了杯热牛奶:“小姐,你累了。”
情绪在付家是最无用的东西。
付矜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重新理好了桌上的文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略显陈旧的文件袋递给曲游:“拿出去烧了吧。”
“付……”
“你只需要遵守我的命令。”
曲游知道了,伸手接过了文件袋:“好的,小姐。”
……
车内的摇滚乐声震耳欲聋,似是为了发泄心中的郁气,付景将车开得飞快。连过数个弯道后,摇滚乐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柔的声音。
付景用力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在公路上留下了深灰色的印子。
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付景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用力在方向盘上捶打了数下,而后又归于平静。
他记得这首歌,这是苏从南的最爱,苏从南曾说过这首歌有种特殊的魔力,只要用心聆听便能让人身心重归平静。
轻缓的音乐充斥了闭塞的空间,付景就这样静静地听着,直至音乐结束。
“狗屁,一点用都没有。”
付景再次发动车子,一阵发动机的轰鸣过后,车子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中。
到苏从南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付景没急着上楼,点了支烟夹在指尖,深吸一口,仰头,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视线随着烟圈上移,骤地停住。
家里的灯是亮的。
怎么会?
苏从南的作息一向很规律,这个时间他应该早就睡了,灯怎么会亮着?
付景脑中不住浮现各种可能,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将烟扔到一边,飞奔上楼。
“哥!你没……”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里,看着面前的一幕付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从南笑了,不似之前敷衍他那般,这笑容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苏从南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付景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走了过去:“在笑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他走近才看清桌上摆着的是苏从南同别人的合照。
理智告诉他苏从南不会和马明在有任何瓜葛,可他不敢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
视线扫过桌上的照片,不知不觉中,手心浸出了一层薄汗,可他并没有停下,一张接着一张。
付景并没有在照片上看到马明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他悬着的心在此刻才终于放下。
还好,与马明无关,还好,苏从南的笑不是因为马明。
没听到付景的回答,苏从南侧头看他:“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苏从南抽出纸巾想给他擦汗,却被付景一把抱在了怀里:“哥,什么都不要问,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抱着他的手臂很紧,苏从南回抱住他,轻拍付景的后背。
付景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在此刻终于逐渐归于平静。
苏从南。
只要有苏从南就够了。
……
苏从南的生活回到了正轨,他加入了T市的志愿者协会。
苏从南是适合那里的,付景想,毕竟像他那样的老好人已经不多了。
家里开始被各种各样的合照填满,付景对此只有一点不满,那就是照片上没有他。
想到这里付景有些心急,加快了步子。推开门,付景走进酒吧,一眼便看见了角落沙发上的楚潭。
付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踹了沙发一脚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