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解释说他祖上有当大官的人,后来不想过尔虞我诈的生活,就带着财宝与妻儿隐居山林,所以才买得起这些锦罗绸缎。
理由有些牵强,但骗一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足够,少年说不上哪里不对,傻乎乎的信了。
两人谈话过后就睡了,当然是在一张床上,郁阳躺的端端正正,青年偏偏要亲密地抱住他,把他往怀里带,少年手脚不知怎么放,也不敢说话,最后淡淡竹香中昏昏睡去。
一大早,少年是被青年喊醒的,迷迷糊糊被青年带着洗漱完就坐在饭桌前,饭菜都做好了,旁边还坐着一人,郁阳看见桌上另一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那是一个妇人,穿的华丽,脸着粉妆,但脸色不好,看起来很凶。
顾母瞥了郁阳一眼,神色不喜,“不说你只是个生育能力低下的双儿,但你饭菜不做就算了,洗漱都还要夫君伺候,一点妇道人家的样子都没有。”
面对婆婆的批评,郁阳羞愧极了,呐呐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他不知道自己会睡到这么晚,应该是前段时间身心过于劳累,夫君这样一个满是神仙气的人,真想象不出来他劈柴烧火,于是低着头对顾闻说:“夫君辛苦了。”
顾闻没有说话,淡淡看了顾母一眼,心里默念了一句,顾母眼里泛出微弱的青光,脸色突然好了起来,甚至笑了出来:“我听闻儿你叫郁阳对吗,真是一个好名。”
态度变化之快,听得郁阳一愣一愣的,但能得到婆婆的喜爱还是很让他欢喜,不顾变化之奇怪,连忙答应着,但在看到顾闻拿起了筷子就闭了嘴。
吃完饭,顾母回了房间,青年拉着郁阳的手嘱咐郁阳好好待在家,他去镇上买几套衣服和日用品,还说这里离镇上有些远,晚上的饭菜做好了在锅里热着。
顾闻沿着被青草几乎全部覆盖的小路走着,他不怕郁阳逃跑,一是有不止“婆婆”这一个分身监视着,二是——他走到了一处地方轻轻一摆手,空中泛起了波澜,像是结界被打开,顾闻轻轻一笑,郁阳根本走不出去!这时的青年再也没有伪装出来的温和,眼里满是邪肆。
郁阳还不知道青年口中的有些远是什么概念,但青年直到夜晚来临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郁阳一早起来就从橱柜里取出食材做好了早餐,再把顾母叫起来,他伺候好婆婆的洗漱,招呼她吃饭。
因为青年不在身边,少年总觉得拘束,顾母倒自在,尝了尝他的手艺,淡淡说:“还不错。”
少年如释重负似的放松,也拿起筷子。
两人相安无事,郁阳没有被交代劳作任务,但木屋后就是菜园,他绕过去看见这片菜园的时候就惊呆了,这菜园里的每株蔬菜长得喜人,这里还有水果,个个又大又圆,种类繁多又茂盛非常,让他看着就觉得幸福。
他打理了一部分菜园,拔除了一些杂草,日头高高照着,忙一会就叫他汗流浃背。
郁阳擦擦汗,走回到屋里歇息,说来也奇怪,一进屋里,就感觉凉爽扑面而来,不一会就凉快下来,见顾母坐在窗前的榻上,这个窗外面就是菜园。
郁阳问了心里的疑惑:“阿娘,这么多菜我们吃不完怎么办?”
顾母眼里泛着不易察觉的青光,回答:“隔壁的顾恒会用一些野味换。”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举一动皆是豪放,“顾大娘,今儿运气好,猎到一头野猪,家里的蔬菜没了,拿一块肉来换!”男人转眼像是刚看见少年一般,好奇问:“这位是……”
“这个是闻儿娶的双儿,来,郁阳,快叫顾大哥。”
按规矩妻室不能见外男,郁阳正掩面往房门方向走,闻言顿了顿,不好拂了顾母的面,背对着男人低声说:“顾大哥。”
却没有看见男人幽暗的眼神和从眼里泛出的青光。
顾恒“哈哈”爽朗一笑,“这就是弟妹啊。”
“对对对,郁阳,快帮顾大哥去菜园里摘些菜,今天午饭要不要到大娘这吃?”顾母随口吩咐郁阳又客气询问顾恒。
郁阳不敢不答应,拿着厨房的菜篮子去摘菜,他不知道顾恒想要吃什么菜,两个人也都没说,就挑选了大众口味的蔬菜采摘。
“弟妹帮我摘一些辣子,回去好吵野猪肉。”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郁阳一跳,下意识答应着,去摘辣子,男人也不再多言,和他一起采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有时候那双粗糙的大手会碰到他白嫩的手背,郁阳不敢多想,匆匆忙忙摘满一篮子,慌忙跑走着进屋。
男人看他仓皇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笑了。
送走顾恒后,顾母板起脸,“一点出息都没有。”
郁阳不敢和顾母说那个男人可能冒犯了他的话,怕被骂自己勾引男人,一言不发去处理野猪肉了。
两人吃完晚饭,顾闻还没回来,两人在院前乘凉,天微微擦黑,顾母的眼睛在郁阳毫无所觉下恢复了正常,突然刁难起郁阳:“你个赔钱货,今天顾恒一来你就扭扭捏捏,勾引人的贱蹄子!”
郁阳不知道婆婆的态度突然变化起来,一顶勾引男人的帽子就砸了下来,急忙解释:“没有,我不是……”
他嘴笨,翻来覆去也只有“没有”两个字,他快要哭了,勾引人是要浸猪笼的!
顾母看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嗤笑一声:“还在装模作样,你被闻儿买来,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永远也别妄想离开我们顾家!”
郁阳这下安静下来,默默抹泪,所以是不能再见到阿娘了吗?
远在小镇上的顾闻惬意的躺在客栈的床榻上,为了让郁阳明白镇子有多远,打消离开的念头,他准备在客栈住了两天,谁叫他离不开这片区域,好不容易遇到个对他胃口的人,只能委屈郁阳一直陪在他身边。
顾母顾闻顾恒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人,明明两家加起来不过三个人,却上演一出母毒儿子,儿子与外人联合又反目等等好戏,让祂看得津津有味,还把他们制成了祂的分身,不控制时的分身按生前性情活着,祂能看分身所看,听分身所听,控制时只要分部分神识就能成为他/她。
今晚本来想看看少年如何与“婆婆”相处,少年总是给祂软绵白兔的感觉,欺负起来实在让人心痒,听见顾母尖酸刻薄的话,想着回去把“婆婆”的性格改一下,谁知看见少年思念的神情,心沉了下来,嘴角都平直了。
他在思念谁?是不是想要离开?离开会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各种疑问充斥在祂脑海,看着少年流泪的双眼,心里前所未有的烦躁,像是所有物有了超出他控制的其它念想,祂声音寒冷,自言自语道:“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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