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侧着身体蹲在休息室外听到这些对话如遭雷劈,面上布满了泪水,口中死死咬住小臂上那一点可怜的皮肉,生怕自己没出息地哭出声。
送自己花的人,给自己念想的人,从来都不是夏衍。
自己总是先入为主地把所有的好,一股脑地安在夏衍身上,甚至愿意盲目地接受他所有“以爱为名”的暴行。
自己真是个史诗级别大傻子,这么多年爱错了人。
坐在前台的杨晓桃不敢多说话,她看朱晓两只手都紧攥着拳头,生怕他一用力手上的指甲卡进肉里,于是慌乱地在抽屉里寻找有厚度的纸巾。结果她刚刚寻到抽纸起身,就见身旁站蹲着不住颤抖的朱晓:哐“一下站起身,强忍着啜泣声,抬手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以螳臂挡车之姿,面对自己那长达十年、荒诞离奇的感情。
“哐哐——”休息室内的人听到敲门声回头。
“这里真热闹,我能进来吗?”朱晓抽着鼻子强装镇定,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反正你们也在讨论我,不是吗?”
“朱晓哥……”夏邺慌了神,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被朱晓听了多少,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没有装傻的必要,“我……”
“你别装了,不嫌累呐。”朱晓打断他的话,铁着脸走进休息室,没犹豫,直接站到他们俩的面前,仰头瞧着面前这俩心里藏着事儿的人道:“夏邺,我才是那个傻子。连你装傻都看不出来。”
“对不起……”夏邺着急忙慌道歉,就连跪下来的心思都有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先站一边去,一会儿我们俩的事情,等出了这里再说。”朱晓看见夏邺膝盖一弯,更生气了。他气鼓鼓地扯了把夏邺的袖子,把人拉到自己身后:“现在跪什么跪,以后有你跪的时候。”
“好……等离开了这儿,你想怎么对我,都行。”夏邺想抱抱他,朱晓哪里愿意,傻子才和骗子拥抱呢。
朱晓气不过,但又不敢下重手,踌躇再三也就轻轻往他他小腿上来了一脚,让人乖乖滚到身后去站着,“离我远点,让你碰我了吗。”
夏邺见他这样,便知道自己在他心里还有活路可走,于是乖乖站到了朱晓身后面,冷眼瞧着朱晓与夏衍对峙。
他刚刚站过去,就听见夏衍轻笑了声:“弟弟,装傻这事也太掉面儿了,你可是我们夏家的人,以后有大作为的,怎么能对一条贱狗低三下四装老实啊。”
夏邺没忍住火,正准备动手,身前的人抓住他胳膊,把人拦住了。
“夏衍,你别把夏邺牵扯进来。我知道,你现在根本不敢直接面对我,我说的没错吧。”夏衍妄图祸水东引,挑起自己与夏邺之间的矛盾,这招朱晓清楚得很,“你真是个懦夫。”
“那又有什么关系?朱晓,你看看自己身上那些疤,没人会要你。”夏衍摸了摸下巴,“夏邺,你要想玩朱晓就早说啊,哪里用等到现在。你是不知道,他这种没人要的流浪狗,随便扔根骨头就会跟着你走……”
“夏衍!”
朱晓的手掌死死抓住夏邺的胳膊,没让他往前冲。
“夏邺,别打他。脏手。”
贱狗、流浪狗……
放在半年多以前,朱晓甚至会把这样的称呼当成“爱”的表达。
夏衍用这类字眼喊他,无非是他有这方面的性癖而已。
网络上的人们不都这么说吗,这样的称呼、对身体的鞭打等等诸如此类,只是一种独特的做爱方式,好像叫做什么bdsm,是主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小狗会做的事情。而且,一些视频网站里面的动作更加的夸张,甚至还会用胳膊、用脑袋折磨下体,相比之下,夏衍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那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