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种，对了，杨羽此刻终于觉出了阴谋，悔恨，不解，无数种情绪在他胸中翻涌。
龙少天看着杨羽皱成一团的眉头，他不是那种苦大仇深的主角，但此刻依然能有所共情，他正声道，“放心吧，虽然看起来很糟，但是伏魔司今天不会输。”
为什么数十年后谢玉楼在魔界留下了那样一面镜子？而白与非恰巧也有一面形貌相似的水晶宝镜？
因为一切都会在今天改变。
这个存在于另一位面的镜中世界一开始确实看上去像是某个人的幻觉或是回忆，因为龙少天和楚归尘的视角一开始并不完整，龙少天推断是白与非或杨羽的世界，但是很快这个想法被证实是错的。
这个世界，是白与非和谢玉楼两个人构建的，并且不是幻觉，是真实的过去。
所有他们所经的事，都是基于谢白二人的所知，而在谢白两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域之后，龙少天和楚归尘正式进入了过去，得以真正对所发生的事施加影响。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师尊坚持要你去参加仙界大比？”龙少天问杨羽。
“我…不知道。”仙山上下都在对这件事不平，杨羽却从未仔细想过，只认为是又一个控制他的手段。
可是，目前看来，也许有别的，他不知道的原因。
“得道飞升，仙及鸡犬，天道施恩，向人间修士降下造化之力。”龙少天顿了顿，“如果你通过遴选，白与非将有机会带你同去通天之门。”
他入夜时分潜入了白与非的书阁，读到快天明才回的房，现在的他对这个修真世界的规则简直可以侃侃而谈。
杨羽的面色有一瞬间的黯然，但他更深的困惑还未解开。
“因为过去的你，不算真正拥有生命。”龙少天继续道，“白与非身处这个世界，就算有通天之力，也不能凭空赋予生命，那是天道的职责。”
“而飞升，就像一个顶级的机缘，或者说，bug，你懂得吧。白与非给了你一颗凡人的心，但是你还需要一具仙躯，才能重生为人。”
“可是，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我之前又是什么！”杨羽痛苦地捂住心口，那颗凡人之心此时被魔息环绕着，他越挣扎，割裂的感觉就越明显。
“天地之间，只有一样事物本身没有生命，靠掠取他人的生命为食。”声音却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
楚归尘一身黑色甲胄，身上的伤口和破损显示他曾穿过战场。
“现在不到千年之交，你是尚未苏醒的魔种。”楚归尘声音不带感情。
杨羽错愕，他看着龙少天，眼神中罕见地带着几分无助，后者表情沉痛地点点头。
“我…竟然…”
事件的齿轮轻轻拨动，两个世界里，一面是献祭一切的法阵，一面是亡灵之海，遮天蔽日的黑气，魔息，剧烈地拨动着，像是被拉扯着一样向杨羽的周身围绕。
如果说，守护人间的保护神并非断情绝爱，恪守正义，不是泥胎塑像，而是有着私欲，并不完美的凡人，那么伏魔司的倾覆可以说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