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Kevin的指导下,谢俊和祁远的设计稿出来了,Kevin把两份设计稿发给祁文东时,还附加了一句话:祁总,我尽力了。
祁文东打开一看,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只能用他俩还小来安慰自己。
谢俊设计的一套餐椅像过家家的小板凳,和他穿衣服一样,一堆颜色的堆积,毫无审美可言;祁远设计的外形勉强能看,不过灰蒙蒙的风格像是吃席专用。
更让祁文东发指的是这样的设计稿居然是在Kevin的指导下做出来的,无法想象光靠他俩会做成啥样。
公司的未来一片迷茫啊!
祁远出国前,正好是老爷子的76岁大寿,祁文东不得不回去一起庆祝,而谢俊正在赶暑假作业,两人各忙各的。
前三年,每次老爷子过寿,都是祁远他妈,还有祁远一起,之前的小三变正室,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祁文东觉得没必要过去添堵,即使老爷子喊他去,他也拒绝得一干二净,他们一家子不膈应他还膈应得很。
不过,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祁文东越来越觉得这些所谓的人情世故很空洞,你觉得它有,它就有了,把它当个屁,日子也照样过。
之后三年,祁文东每年都回去,不过祁远都没回来,他当应酬安排,也就吃顿饭的事。所以,他以为这次老爷子的生日也和往常一样,平平淡淡就过去了,谁知直接把祁大爷吃进了ICU。
本来一家子围在餐桌上吃得好好的,在最后分蛋糕时,老爷子笑盈盈地问祁远在公司的情况,话题就此展开,上升至人生理想时,祁远放下筷子,一脸严肃地说:“爹,今天大家都在,我想说件事。”
老爷子笑道:“好,难得文东也在,你说吧。”
祁远做起了剧烈的思想斗争,脸色惨白,他慌张地盯着蛋糕,紧张得快窒息了。
祁文东疑惑地看着祁元,心想到底是什么大事,把祁远搞得这么六神无主——难道在国外飞叶子了?
祁母拍拍祁元的肩,笑道:“儿啊,有什么事就说吧,有老爷子顶着呢。”
祁远默默喊了声“妈”,瞬间眼眶里满是泪。
祁父脸色沉了下去,肃穆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祁文东以为祁远会说不想继承公司之类的话,没想到祁远扑通一下跪在老爷子脚下,哭得声嘶力竭地喊道:“爹!我是同性恋!我不喜欢女人!!”
卧槽!霎那间,祁文东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向淡定的他,脸上难得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
“儿?!儿啊!!你说什么?!”祁母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祁父则直接抓着椅子往后倒去,两眼一闭,腿一蹬,晕了。
120救护车在祁家大门前呼啸而过,祁文东叼着烟猛抽,五味成杂,谢俊的出现改变了他的生活,让他觉得和一个男人过日子也不错,可在不知不觉中,仿佛所有都变了,他如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件件始料未及的事接踵而至,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老爷子中风了,正在ICU抢救,还没脱离危险。
祁文东陪着母子俩坐在医院的VIP休息室里,祁母哭哭啼啼地骂祁远:“你个龟孙子对得起谁?你谁都对不起,早知道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我还高兴吃那么多苦?你啊……”
祁母喋喋不休,祁远在一旁一声不吭,默默流泪。
祁母:“改天,我联系几个心理医生,看看总能好的,哪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要真不喜欢,要么是投错了胎,要么重新投胎……”说着她大哭起来,“这可真是报应啊!大姐的报应!!”
祁远欲言又止,如鲠在喉,哭得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祁文东被念叨得心烦,厉声道:“别说了!”
祁母捂着嘴往外跑,一个人坐在走廊里落泪。
休息室里只剩下两人,祁远擦着泪看向祁文东,求救似的喊了声“哥”。
祁文东深吸一口气,弹了下烟灰,厉声道:“你他妈说话过脑子了吗?这种事儿是想说就能说的吗?!!”
“我……”
就在这时,祁文东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谢俊,直接挂了,更烦了!
“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文东揉着太阳穴,脑袋嗡嗡响,觉得自己也快跟着老爷子去了。
祁远哽咽道:“我、我不想再装了,哥……我喜欢你,没你活不了!!”
“啪”一声,祁文东一巴掌扇在祁远脸上,祁远整个人往一边倒去,差点摔倒在地,他被扇懵了,脸上火辣辣地疼,脑子里一片空白,任由一脸的泪和鼻涕弄得那张俊脸狼狈不堪。
祁文东沉着脸,轻而有力地说道:“谁没了谁都一样!”
祁远低着头,几乎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说:“谢俊呢?哥没了谢俊也一样?”
砰一声,烟灰缸被祁文东砸了,他失控了,揪着祁远的领子把他狠狠压倒在地上,抬起胳膊就想揍他:“你他妈说什么?!”
祁远避开他愤怒的目光,别过脸说:“我看出来了。”
祁文东悬在半空的拳头在发抖,僵持了数秒后,他放下拳头,无力地往后倒去,他坐在地板上沉声道:“看出什么了?嗯?”
“你脖子上的吻痕不是什么女朋友吧……是谢俊弄的,是不是?他看你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一阵电流的声音穿过祁文东的大脑,他扶着椅子坐上去,又点了根烟后,他静下心来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祁远手脚并用地爬到祁文东脚下,抱着他的腿哭道:“哥!既然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可以?!”
“很简单,因为你不是他。”祁文东给出了答复。
“哥,”祁远顺着他腿往上爬,死死抱住祁文东,“我不在乎的,只要你要我,我做小三小四都无所谓……”他张开腿坐到祁文东大腿上,“哥,我肯定不比谢俊差!”
“操!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