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止一次说过秦柯不是个好东西,就当债主伺候就好了,秦柯自己也承认把他当抵债的宠物小狗。
大家一开始就都说得明明白白的呢。
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孟浔想。
——如果实在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啦!
诸多思绪在脑海中纷繁而过,看似想了很多,但放到现实,也就是短短一瞬。
一双球鞋出现在孟浔眼前,那个小情人弯下腰把他扶了起来。
和他一样的毛绒外套碰到手背,是熟悉的触感。
孟浔以为自己会哭的,但是并没有,他甚至还能控制好脸上的表情,一边拍身上的灰,一边笑着冲秦柯的小情人道谢。
被项链穿起来,挂在脖子上的婚戒膈得锁骨生疼。
正准备回头拿上梯子回去还给哥哥,旁边安静到现在的秦柯却突然开口了。
“你怎么过来的?”秦柯问,“没见到你的车。”
孟浔总觉得他下一句要问你要怎么回去,于是直接含糊道:“没停车库,放后门那里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那个小情人惊讶地问了一句:“哥哥,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呀?”
熟稔而亲密的语气。
秦柯不带什么感情地看了他一眼。
对方瞬间噤声,身体也不自觉地略微向后,眼底闪过一丝惧怕。
孟浔正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摆,没看到他们这场眉眼官司,但话倒是听见了。
于是他抬起头来,对着那个男孩子说:“是啊,我和秦——”
孟浔停了一下,想了想今天来的身份,又继续道:“——和秦先生是认识的,他家空调每年都是我来洗的呢!”
男孩子听了之后笑了笑,没再说话。
反倒是秦柯又开了口。
“家里哪年让你洗过空调了?”秦柯问,“我怎么不知道?”
孟浔的假笑僵在脸上。
——臭傻逼,听不懂我在撇清关系,好让你和小情人一会不要尴尬吗?
“我洗的时候秦先生不在吧,回去问问管家就知道了,”孟浔补救着,又顺势找借口要走,“像我现在就是洗完这里的,要到秦先生家里去洗了。”
接着边走边挥手:“时间不早了,我先过去啦!再见!”
然后拖着刚才跌得发疼的腿,尽可能看不出端倪地返回去拿梯子。
走出去的时候,孟浔能感受到秦柯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为了不再开启新话题,比如他为什么走路一脚轻一脚重,孟浔愣是忍着一步步走了出去。
手上还拿着梯子多了重量,每走一步都是让他呲牙咧嘴的疼。
不过还好是背对着,怎么呲也不要紧。
痛苦是值得的。
秦柯应该没看出什么,或者是看出什么了但
也没问,就这么安静地目送孟浔出去了。
孟浔没走电梯,现在人多了怕被认出来,于是拿着东西就走了楼梯。
秦氏大楼一共40层,秦柯的办公室在中间靠下17层,孟浔走到第十层的时候,实在痛得不行,在心里和孟源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把梯子丢了,双手扶着栏杆,单着脚蹦下去了。
等蹦到一楼的时候,孟浔躲到杂物间,掀开松垮的裤管一看,发现膝盖那里已经鼓起来一个青红发紫的大包了。
他坐着休息了一会,正要出去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不远处大厅里,乔恩带着一堆安保正匆匆往回赶。
不想被熟人看到这副样子,孟浔又挪回了杂物间。
只竖着耳朵在听。
“内存太多,他们一直没删,”乔恩表情有些无语,难得情绪外露地抱怨道,“一动就卡,一拖就死机,现在画面还卡在凌晨一点,技术部的已经加急在处理了。”
“……没有,后门除了一个卖早点的,其他什么都没有,”乔恩边走边说,声音越来越远,“楼梯间没有人,应该是坐电梯走了……”
一直等到没声音了,孟浔才打开门,一点点往外挪。
然后挪到自己那辆共享单车旁边的时候,孟浔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单车的脚踏板,忽然就犯起了难。
后门对着的是条小路,距离能开车的大路还有段距离,他就算是要打车,也得走上好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