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颤的幼崽抓住了从小到大可靠长辈的胳膊,
“笼网、蛛丝。”
在幼崽话音刚落的瞬间,世界骤然清晰,
雌虫看到了…
那从地底蔓延出的蛛网、密密麻麻的覆盖了整个虫族权利核心的丝线。
以及自己手腕、幼崽手腕上隐现的链扣。
那只蛛王、牢笼的主人,是谁。
抖着嘴唇,雌虫抚摸了一下触碰不到的链条。
不同虫,不同心境。
与迹成糸家气氛全然不同。
兰提斯家的大虫揪着自家的崽子这边摸摸那边瞅瞅。
“放开我!”踹了一脚雌父的崽子飞到了吊灯上。
“西里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快给雌父看看!”抱臂站着的军雌颐指气使。
“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也有!”坚决摇头的崽子挥舞着翅膀时刻准备飞走。
“那能一样吗?我的是在手上,你的直接绑那儿了,说不定皇殿看上你了呢!”突然想到什么的军雌跃跃欲试的准备把自家崽子扒拉下来。
“雌父,你真不要脸!”狂躁不已的小崽子扯着摇摇欲坠的吊灯,破口大骂。
“我怎么不要脸了?”不怕开水烫的军雌一屁股坐在吊灯下面的沙发背上挑眉。“快下来!别让我去捉你。”
“呸呸,傻子才下来。”
趁着崽子不注意,振翅一把捉住西里的翅膀,把虫子提下来的军雌哈哈哈大笑,“傻子可不就是你嘛。”
幼崽双手双脚一起拼命挣扎。
揪住崽子翅膀根部看了看,军雌喃喃自语,“绑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审芥。”
一声渺茫的声音让年长的雄虫站了起来。
“影子阁下。”
“去中枢,迎接。”
“是。”
独自进入中枢的雄虫头一次被引领进深处。
进入地下的前一刻,审芥想了很多。
甚至在真正看到整个腔穴里满满的虫子,成河的各色黏汁,在血液中乱爬的毒蝎、长蛇的时候,他依旧稳稳的走了过去。
直到尽头,如海潮般磅礴的精神压袭来,强迫着他单膝而跪,这只高傲的帝都雄虫依旧勉强抬头直视。
但是,他想,
没有一只虫子会设想过,
在深渊地底,能量聚集而孕育出的一只雄虫蛋旁边,那满地爬过的毒蝎和蜿蜒缠绕的细蛇绕行的地方,会跪着一只浑身沐血,伤痕累累的幼年雌虫崽。
虫族的本能迫使着审芥靠近崽子。
在将要触碰到的时候,一双凶狠的眼睛骤然睁开。
无数的虫鸣和悉悉索索的爬行声、啃食声,在寂静的空间里重新响起。
被不断逼近的雄虫并没有在意地上的低等毒物,却被如千斤重的压力按在了地上。
虫蛋开始破壳。
莹白色的光芒下肉嘟嘟的宝宝很干净。
他从半空中掉落。
落在了由柔软的、这里少数干净的、无数青白相见的生物构成的蛇床中央。
尖爪缝里满是虫肉,甚至连路都不会走的雌虫崽子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
看到虫蛋破壳时精神力具现的光芒,审芥突然知道,为什么向来偏向氏族的影子,倒戈的如此容易了。
抱着两只崽子的审芥麻木的走出地底。
他头脑发昏的在中枢随意请了个令,甚至没有顾得上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