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喝了半杯，就感觉头很晕，躺那边没多久就睡着了。”牧宛风指了指靠里面的台子，“你不怕喝醉了，我扔下你不管吗？”
“我怕，”李青阳憋嘴，对他做了个鬼脸，“我怕你趁我喝醉了又脱我的衣服。”
牧宛风笑笑，又喝了两口茶。
他指向半透明的天花板。
“抬头看看夜空吧，或许能看到星星。”
李青阳顺着他说的话抬起头，透过大型的玻璃罩子，看到靛蓝色的夜空里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几颗星光，但是对于很少看星星的他来说，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光点代表什么。
“你会看星星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李青阳努嘴，摇了摇头，“我中学是文科生，但是地理教的东西早就忘光了。”
“知不知道其实都无所谓。看星星的时候，只要觉得那点光很亮眼，能在黑暗的天空里为你指明方向，也就够了。”牧宛风拿起杯子说教的模样，让李青阳有种自己在学校里听课的错觉。“其实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和你一样，都很害怕，很迷茫。”
“……”
李青阳认真地听着，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牧宛风主动讲述自己的内心。
“你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问我自己‘我究竟能不能回到原来的时代’呢？”
“……”
这个问题李青阳一直在回避着。他现在既不特别希望，也没有完全绝望，只是打算静静地接受现实罢了。
“我觉得我们是有希望回去的。”牧宛风放下茶杯，伸手握住了李青阳的手。“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
李青阳的手背传来牧宛风掌心的热度，但是他的内心仍然有一片荒凉。
“…反正我现在要依靠你，你说怎么做，我就跟着你做就好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听话了？”牧宛风离开座位，凑到他身边来，又开始摸他的脑袋，“咩咩是真的变乖乖小羊了？”
“…你不就是想要我变成这样吗？”李青阳莫名有种叛逆心，拨开他摸自己脑袋的手，眼巴巴地望向他，“只要我听你的话，乖乖的，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优待？”
“你还想要什么？”
李青阳对于这个问题，选择了沉默。
他还想要什么呢？
庇护之所、食物、衣服，小小的自由和尊严——
“你还有什么愿望？”牧宛风换了一种形式问他，站在星光下的他，好像是慈爱的天使的化身。“我是不一定能为你实现，不过，我可以聆听。”
“我——”
李青阳站了起来，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了牧宛风。
他突然有种会失去他的预感。
遥远的星空，在指引了迷途者的旅途之后，也映照了离别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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