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潮第二天起来时早已不见殷承落身影。闹钟还没响，他试探性坐起来，又被身下的钝痛扯得躺了回去。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火，只能暗暗在心里骂殷承落那个狗东西两句。腿间虽被清理干净，但是胡乱丢弃的衣物还在地上团着，崭新的床单被揉得皱皱巴巴，沾着精斑和血迹。
简直混蛋……莫潮骂骂咧咧地下了床，把昨夜荒唐性事的证据一股脑塞进洗衣机。这个末世前生产的老家伙至今还能吱吱呀呀地工作，真是难得。
说来倒也奇怪，莫名爆发的丧尸病毒就像是某种筛选机制，有人变异成为丧尸，大部分人感染后直接死去。或许有对它免疫的人，但人类目前的水平还无法判断免疫者和未感染者之间的区别。感染者的体内并不会产生抗体或血清，未被感染的普通人或是异能者体液中也检测不出病毒的RNA序列。
几乎与这种异变同时出现的异能者也引出了一种很有想法的观点。有人认为，异能者和丧尸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在病毒作用下产生了器质性病变，只是前者保留了理智而后者没有。
这或许能够解释部分低阶异能者外表上的畸变，以及丧尸们或多或少拥有的异于常人的能力。但异能者也会被感染，这是一个严重的漏洞。
还有一个问题是，丧尸会被温热的血肉吸引，所有恒温动物都会成为它们的攻击目标。如果这个理论就是真相的话，那么异能者会渴求血肉吗？没人问过这个问题，起码在明面上。
莫潮虚着眼听洗衣机单调的嗡鸣，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圆领的体能服遮不住锁骨上的牙印，脖颈上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也相当扎眼。他下意识抬手摩挲了一下，又垂下不去管。
明明没有背景却能在军营站稳脚跟，早就有心术不正的人传播流言说他出卖身体索求庇护，这下坐实了而已。习惯性吃完早饭后去训练场，人数相比昨日少了许多。异能的筛选已经淘汰大批未能觉醒的人，他们会被作为基地内部的武装力量继续培养，此刻仍站在场上的人才是对抗异变的核心。
不过，虽然场上的人少了，莫潮能感受到的敌意却丝毫未减。锐利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在触及他脖颈上的暧昧痕迹之后又化作嘲讽。
表面上冰清玉洁宁死不从的贞洁模样，到头来还不是个婊子。
一如既往地，莫潮忽视了那些恶意。有些时候他表现得就像物件似的，没有自我思想，只是听指挥行动，无视不会影响到他的一切。
他半阖着眼皮，纤长的眼睫遮住漆黑的眼睛。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规定的集合时间已到，众人都老老实实站着军姿，等着他们这届的教官。
熟悉的脚步声。莫潮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皮目视前方，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殷承落收了散漫的笑意，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贵气。异能者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眼前的新人们刚刚获得了成为强者的入场券，他有意给这批人一个下马威。殷承落脱了右手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手，眯起眼挑衅似的朝眼前正处于年轻气盛阶段的异能者们勾了勾食指，琥珀色的眼睛在日光下剔透宛如宝石，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傲气十足。
“让你们稍微感受一下异能到底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