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沉默片时笑容微消,放在晏清河腰上的手渐渐地收紧,头靠在他的颈间,喉间有些干涩地问道:“晏先生因为书雪才应允成为我的男朋友……到那时,你真的不会抛弃我吗?”
晏清河轻缓抬眼,无悲无喜地看着方羽,又好像通过他看向不知名的地方说:“方老师,到时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选择权会在你的手上。”
包括横亘在方羽面前最大的障碍——“时间”。
方羽闻言愣了愣,面容凝重而严肃地问:“晏先生,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家族仇怨?比如我们家族对晏先生的长辈强夺豪取?”
晏清河摇了摇头说:“没有。”
方羽长吁一口气,又道:“那就没事了,不管晏先生说什么,我都愿意接受。哪怕你找了其他女人生下孩子,还是背着我和其他男人有染,我都不介意。”
晏清河双眼中无波无澜,是亘古的神山看透一切的平静默然,只是问道:“方老师不在乎吗?”
“我……”
方羽嘴唇嚅动顷刻,最后一丝笑容消失不见,低沉着声线说:“不,不是这样。我其实很在意晏先生心里装着其他人。哪怕是晏书雪,我都会吃醋。”
方羽又补充一句:“真的。”
“我知道。”晏清河语调平缓。
方羽注目着晏清河依旧平淡的神色,心中莫名微微发酸,情不自禁地托住晏清河的脑袋,惩罚似的重重吮咬那红润的唇瓣与舌尖。
“哈啊……”
两人分开的唇角口水拉丝,被方羽舔干净,把晏清河按倒在床上,对着修长的脖颈轻轻地咬了一口,身下忍不住又往湿热紧缩的肠道插入更深,硕大的龟头大力研按过凸起的敏感点。
看到身下人一颤,冰雪般的从容沾上欢爱的欲念,方羽低低地笑出声来,温润里的眉眼间尽是情意缱绻:“晏先生,我想和你一同走完剩下的人生。”
晏清河那双凤眸里透露出明明白白的无言以对,说道:“所以……方老师想继续做吗?”
方羽含笑着啄吻他的唇角,胯骨不疾不徐地抽送滚烫,暗示性地顶了顶直肠最深处的软肉,贪恋地问道:“晏先生,我能再来一次吗?”
晏清河强压下脊髓窜来的快感,挑起眼尾神情似笑非笑地说:“方羽,你别太过分。”
他的声音又低又冷,犹若稍不住意就会被遗落。方羽听到却好似生出一股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奇异感,想到一刻钟前自己的保证,讪讪地停下动作。
方羽抱起他,搂紧那截细腰,温雅的面庞浮现一点自嘲,说道:“晏先生,我好像在床上次次失信于你。之前是,现在也是。”
“在学校初见晏先生时,我就想成为你的恋人,哪怕书雪存在,甚而你已有妻子。我还卑劣地想过成为晏先生的婚外情人。或许因为我馋晏先生的身子,我下贱,但我……我是真心的,不止是见色起意。”
“我想得到你,也想和你走完往后的余生。知道晏先生没有妻子、书雪也不是亲生女儿后,我很欣喜,认为晏先生的出现不是意外,而是命中注定。”
“于是我对晏先生说了很多次谎,有晏先生知道的,也有晏先生不知道的,包括花店那次,我其实是故意……”
“我,我……”
方羽嘴唇翕张,仿佛害怕晏清河对他太过失望,终究没有吐露更多信息,声音渐低地继续说:“我配不上晏先生对我的称呼。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一个混蛋。”
方羽含着负疚的眼眸犹豫着抬起,看向晏清河,声线低落到几乎暗哑地说:“晏先生……清河,你能原谅我吗?”
方羽没有喊“晏先生”,而是郑重地换了另一个更亲热的昵称“清河”。
那张温和矜贵的脸庞紧紧盯着晏清河,不放过他一毫可能的情绪变化,素来的雍容自信被一脸的慌乱气息取代,神态中多出几分紧张和失意。
方羽在爱情初期就会患得患失吗?
晏清河心里出现一些说不清缘由的复杂情绪,原本想告知方羽的“我不在意”又被咽回喉咙。
他心里无奈地叹息,面上回视着方羽眼神淡漠如水,只眼睫微微颤了颤,声线低而轻地说:“方羽,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不太在乎。”
“为什么?”方羽的眼眸略微失神,嗓音低哑地问道:“难道晏先生认定我是‘君子’就无条件地相信我?”
晏清河悄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搂住他的脖颈平和地说:“我知道方老师说了很多谎话,可能想过太多‘卑劣’的事情,但我不在意,因为你的本质是‘君子’。我不会讨厌‘君子’无关痛痒的缺点,反而挺喜欢它们。因为它们,方老师才是‘方羽’。”
方羽眉眼冷怔,面庞错愕片刻后露出相当煦暖的笑容,收紧放在晏清河腰间的手,温情地说:“抱歉,是我着相了。”
方羽撬开晏清河的口腔,与他的舌头绞弄缠绵,缓慢地吞完甘甜的津液。
晏清河被方羽吻得息喘不已,又说道:“而且我也没有生气。假如我不愿意,我会直接把你踹下床。”
比如片晌前,假设方羽坚持做下去,他就会这么对待方羽。不单单因为他不喜欢白日宣淫,或者方羽在性事上如饕餮一般毫无餍足,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在方家。
虽然方羽在这里长大成年,或许算是半个主人家,但这并不是方羽毫无顾忌地压着他做爱的理由。
“晏先生想踹我吗?”
方羽面色愣然,低下头看了看晏清河白皙如雪的身体,又瞄了一眼自己经常健身的精壮身躯,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昨夜他抱着晏清河清洗身体时,忍耐不住吻完了对方宛如上好白脂暖玉的全身,简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晏清河除了不太娇软和敏感之外,每处的肌肤都很嫩滑细腻,甚至连手指也没有任何老茧,让人感觉若不是天生如此,就应是被娇养着长大。
方羽虽然只是一名老师,但身为市长的外甥,从八岁开始就跟着保镖学习格斗和射击,后面和林云深等人被长辈送去军队操练了三年,成为老师后,他也没有一天放弃训练。
他极难想象晏清河如何推动自己,但没有问出来,毕竟先不说晏清河会不会羞恼,踹出一脚于他也不痛不痒,床笫之欢时反而更像……欲拒还迎。
方羽垂眉说:“那晏先生踹我时稍微‘重’一点。”
晏清河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顿时感到哑然,纷杂的思绪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的轻微动容又逐渐隐没于毫无温度的冷淡中:“我尽量。”
“那说好了。”方羽吻了吻晏清河的眼角,低低笑了一声,拔出湿淋水亮的性器。
裹着精液的汁水顺着他的抽出抑遏不住地涌出,身下的被毯已是一片狼藉。他努力地移开双眼不去看股间的诱人美景,抱起晏清河朝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