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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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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清晨家有两道门,一道是玻璃玄关小房,鞋柜和雨伞架就放置在这里,换好拖鞋后,再打开一道气派的大门,才进到一楼的客厅。计江淮对客厅的第一感觉是遥远。虽然有暖气拂面,但冷色的家具色调和空旷的场地给人以死人间的寂静,一楼的面积是乌以沉家的三倍,但家具数量却与乌以沉家不相上下,房子落在院子的正中央,除了正门有墙壁遮挡视线之外,其他三面均由巨型落地玻璃组成,透彻的玻璃幕墙将院子景色与室内无缝连接,这让一楼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展柜,同时也意味着从院子的各个角度都能窥视进屋内。

计江淮好奇地左顾右盼,整个一楼除了必要的支撑墙之外,多余的墙壁都被打通了,一眼望去能看见开放式的厨房和茶室,地上还有几个室内泳池,泳池边挖了一片区域用来填装黑色的细沙,细沙上摆着几块白色的巨石,其实就是一片艺术装饰地。客厅沙发是圆形的下沉式沙发,茶几是升降式的,当茶几沉入地面时,整个沙发区的活动区域就变得极宽敞。

如果乌以沉家的装修是极简风,那么卓清晨家的装修就是侘寂风,卓清晨家这么大,从客厅走到厨房倒一杯水都要走上几十步,这路程之中周围空无一物,要是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肯定不可避免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孤独感。

计江淮能理解陈维无论多冷也要在前院徘徊了,比起呆在这空洞的玻璃展柜里,还是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更令人安心。

卓千秋和计江淮都是第一次进到这间房子里,卓千秋毫不留情评价道:“你是不是没有装修完啊?”卓清晨说:“装修完了就是这样。”

卓清晨对陈维的前院游荡习以为常,他将陈维带去暖气出风口取暖,他看见跟在千秋身后的不速之客,他问道:“你是……”

卓千秋抢答道:“哥哥的朋友啊,你不知道?”

计江淮心里一惊,他总共也就见了陈维三次,第一次是救了陈维,第二次是昨天,第三次就是现在,就算卓清晨记得计江淮,也绝不知道计江淮什么时候变成了陈维的朋友,而且以陈维这副模样,陈维有没有承认这“朋友关系”都不一定。

奇怪的是,卓清晨并没有提出疑问,他瞟了一眼计江淮,说:“坐下吧。”

计江淮走进沙发里坐了下来,因为下沉式沙发的视线低矮,卓家兄弟走在地面上如同巨人般颇有压迫感。

卓千秋突然走了出去,他要把车子停进停车场,霎时间屋内只有计江淮、卓清晨二人,陈维还坐在暖气口下发呆,计江淮不能期望陈维能救场。

卓清晨没打算给计江淮倒水,也没把他当做客人,计江淮感觉如坐针毡,他紧张地低着头,脑子里快速思考着该说什么。

卓清晨在厨房里冲泡着什么,计江淮以为是下午茶之类的,然而热水一冲,味道散开来,计江淮闻到了一股药水味。卓清晨用长勺搅拌均匀后,就拿着透明水杯走出来,水杯里盛了一半的黄色液体,他径直走向了陈维,将水杯硬塞进陈维的手心里,水蒸气扑在陈维脸庞上,陈维反应了一会儿,他双手捧起水杯慢慢饮下了杯中的药物。

卓清晨站在旁边等他喝完了,才取走空水杯回到厨房,计江淮忍不住问道:“陈维他生病了吗?”

问题抛出之后换来的是一阵冷漠的寂静,卓清晨把水杯洗干净了才回答他:“一点维生素而已。”

计江淮回头看向陈维,陈维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仍保持着握住水杯的姿势,杏色的长围巾压着他的肩膀,他仿佛成了一座雕像。

卓清晨换了个黑色的水杯,他倒了一杯温水,他端着水杯踱步到了客厅,踩着木质楼梯下到沙发,坐在了计江淮对面。

卓清晨穿着高领毛衣和宽袖大衣,即使在家里也衣裳楚楚,他今天没有戴眼镜,锐利的眼神直接刺在计江淮身上。

计江淮勉强无视掉他的审视,计江淮问道:“他、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我还没有好好跟你道谢呢。”卓清晨打断他的询问,强硬夺走了话语主动权。

计江淮暗想现在这气氛也不像是要道谢,更像是在审问犯人。

卓清晨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他说:“要不是你刚好经过,我哥肯定就死了,你救了我哥一命呢,我得好好感谢你。”

卓清晨的语气平淡悠长,毫无情绪波动,刹那间计江淮起了警惕心,他结巴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只是担心他才来看他的,我、我遛狗会走这条路,就顺便来了……”计江淮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紧张地蜷起了手指。

卓清晨忽然说道:“我哥从小就有自闭症,小时候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长大了连自理生活能力都没有,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照顾他。那天他趁我不注意跑了出去,还自己走进了水里,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我也很惊讶。”

计江淮刚要张口,忽然心中如被巨雷轰炸,他准确记得那天他将陈维送回家时还想着维护陈维的罪行,他说陈维是“脚滑摔进水里”,而现在卓清晨却准确地说出了“自己走进了水里”的真相,说明卓清晨看穿了计江淮的谎言,但卓清晨到底怎么知道是“走进了水里”?计江淮想起陈维手上的定位手环,如果那手环能记录行动路线,那么卓清晨只要翻看路线记录就能知道陈维从岸边缓慢移动进了湖里。

计江淮的脑海中起了风暴,他的心脏跳得很快,过度的产热让他坐立难安,而他对面的卓清晨仍在慢条斯理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计江淮咽了口口水,他将声音稳定下来,他问:“为什么他会想不开啊?”

卓清晨想了一下,像在临时编造理由,他说:“可能他心情不好吧,我们刚搬过来这里住,他住不习惯。”

再怎么住不习惯都不可能跑去自杀,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坐在对面,将罪行拒之门外,自私地说着事不关己的话。计江淮想到陈维身上的伤痕和那臃肿的乳房就感到后怕,而害怕同时也带来了愤怒。计江淮抓紧了自己的衣袖,说:“但我听说你哥在十年前就死了,那陈维是……”

卓清晨轻而易举给出了一个跟流言蜚语截然不同的答案:“十年前的那场车祸是真的,但我哥只是受伤了,你也看到我哥那样子了,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让他掌管大局,所以我才传出去说他死了,这样所有人才能放心。”

计江淮想过陈维假死的可能性,但他绝对不相信陈维是自闭症的说法,如果陈维真是自闭症,那么计江淮在直视他的眼睛时陈维就会有回避视线的动作,而真实情况是陈维完全不会躲闪,他的眼眸是死的,疼痛的巴掌与轻盈的落叶对他来说毫无二致。

计江淮更相信陈维的精神状况跟他脖子上的割裂伤有关,那样又深又长的伤疤,失血量会是巨大的,而失血过多带来的缺氧会让大脑严重受损,因为事故才落下类似自闭的后遗症更有可信度。

计江淮说:“但这样陈维很可怜啊,他只能待在这里,出去了就会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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