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手上的是一对……四年了，他没有摘下过，陆且寒也没有。
现在，陆且寒不戴了。
苏舜不再欺骗自己，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能让陆且寒心甘情愿摘下戒指的，只有他自己。
陆且寒不要他了，连一句分手都懒得亲自告诉他。
苏舜跪在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缓慢地凌迟着他。那些围着他的打手等久了，骂骂咧咧地离开。
他一个人在那里待了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找回了一点力气，慢慢扶着墙壁站起来，往着帝国军部监狱走。
他已经用了唯一一次探望的机会，所以到苏岭处刑的那一刻，他都被人拦在外面，不许他进去。
一切都……结束了。
父亲死了，陆且寒走了。
苏舜不知道该去哪里，也是这个时候他的母亲终于出现了。
与苏舜的狼狈不同，李思思穿得还是那么漂亮，只不过身上的首饰都没戴。
李思思看到自己儿子时眼睛都瞪圆，苏舜那被人打得浑身青肿带血的模样有些吓人，可她第一反应并不是去心疼这个人。
她将苏舜拉过去，惊愕地问他，“你被谁打的？追债的人吗？”
苏舜在短短几天经历这么多，此刻灵魂和身体都仿佛分开，他无神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干燥起皮的嘴唇动了动，挤出几个沙哑的字眼，“为什么不去见父亲？”
李思思顿了顿，皱紧了眉，“见了有什么用！”
苏舜低头惨笑，“所以你卷走他最后一点财产，却不愿意去监狱看看他。”
李思思悻悻看着他，立刻转开话题，“你去找陆且寒，去跟他要点钱。”
苏舜的身体已经麻木了，否则他怎么会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感受不到一点点疼，他盯着自己的母亲，平静地道，“他走了。”
“走了？”李思思愣了一秒，接着发疯般钳住苏舜的肩膀摇晃他，“走了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指望他了！！你不是和他一直都很好吗？他不管你？他怎么可以不管你！！”
苏舜的身体本就千疮百孔，肮脏的衣服下面整具身体都是青紫的，可他耳边回荡着李思思的怒吼，那句“他怎么可以不管你”像是刀子一下下插进他的胸膛。
“我和他什么都不是，他为什么要管我。”苏舜麻木地喃喃，“妈，我好累。”
“可我们需要钱！！你知不知道我们需要很多钱！！”
苏舜和李思思暂时躲在了苏家以前老管家住的小屋子里，十几平方米的地方，李思思几乎快被逼疯了，她这辈子享尽了荣华，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苏舜缩在沙发那里蜷成一团休息，他紧闭着眼睛只想寻得一小会的安宁，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转了一圈的李思思跑回来，将他摇醒。
“宝贝，我的小舜，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们真的不能这样过。”李思思红着眼睛。
苏舜睁开眸子，他望着李思思，想着这个女人从小到大也没怎么管过他，也没叫过他宝贝。
“我会去找工作。”苏舜哑声开口，“虽然上了帝国黑名单，可是一些地方还是可以打工，妈，你能不能……”
“那种打工赚的钱够用吗！你难道不知道我要花多少钱吗！”女人的尖叫在耳边响起，苏舜的胸膛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将自己蜷缩起来，可立刻听到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我听说双性人很值钱……那种事，来钱很快。”
苏舜浑身僵住，愕然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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