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言宁拎着药箱走了回来,谢演低着头,皱着眉毛,不知道在认真看些什么,发现曲言宁的身影后,他拉下袖子,抱起双臂,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曲言宁打开车门,弯腰,探头,向谢演展示手里的东西,“老板送的。”
谢演,“一个药箱就值得你这么高兴?”
曲言宁摇摇头,留下一个悬念,随即坐进车里,把药箱放到腿上,环视四周,确定四周没有他人,小声说:“你凑过来点,里面有一个好东西。”
谢演是不信的,但是曲言宁故作姿态的动作实在太讨人厌了,他咬着嘴唇,看曲言宁的脸好了点,不想跟他计较有的没的,乖乖地凑了过去。
曲言宁从箱子底部翻出一根棉签,对着车灯照了一会,确认谢演看清楚了,掰断靠前的一端,碘酒顺势下滑,暗红色的液体迅速洇湿白色的棉签头,碘酒的气味蔓延在二人鼻尖。
谢演专注地眼睛都没眨一下,曲言宁做完这些后停下动作,和谢演对上视线。
谢演,“就这样?”
曲言宁,“你看,这个棉签好神奇。”
谢演气得背过身,在心里骂曲言宁没见识。
曲言宁问,“那又是什么?”
无语,谢演不想理他。
“你别碰我。”谢演下意识甩开曲言宁的手,可下一秒手腕被曲言宁死死攥住,向他那边拉扯,几下挣扎后,谢演被逼得转过头,嘴里的“你是不是有病”还没骂出口,曲言宁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慌,面无表情的,空洞的,还有不易察觉的指责。
他低下头,循着曲言宁的视线看去,胳膊上的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撩起来,上面赫然立着一道伤口,血已经悄然凝固,但暗红色的伤口上还泛着的黄色的粘液,蜿蜒着在谢演纤细的手臂上示威,不算触目惊心,但难免叫人看着可怜。
刚才在酒吧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当时场面混乱,所以谢演及时拉下了袖子,藏在袖子下面的伤口一点都显眼,偏偏曲言宁就是知道,那里有一道不小的伤口。
曲言宁明知故问,“这是什么啊?”
谢演还在挣扎,可是他的手腕已经被拉到了曲言宁那边,再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他自暴自弃地卸下力气,但话语依然不饶人,“跟你又没关系。”
曲言宁一字一顿,话语真切,“这么大的伤口,如果没有及时处理,发炎溃烂,会死掉的。”
曲言宁把“死”这个字眼咬得很重,但谢演一点也不信,“死哪有那么轻松。”
谢演怕疼,他看曲言宁举起棉签,闭上眼睛,咬着牙等待伤口处传来湿漉漉的感觉,等了好一会,什么也没有等来,睁开眼才发现曲言宁早把棉签收了起来。
曲言宁解释,“看你也不是很在意。”
“喂,”被曲言宁气到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谢演把胳膊推到他面前,“快点给我抹啦。”
他反问,“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死掉,你不会难过吗?”
曲言宁挑起眉毛,等待谢演的下一句话,
“你可能,不对,你以后再也不会遇见像我一样心善的金主了!”
真烦,曲言宁翻出一根新的棉签,拔掉一端,等碘酒落在另一端,在谢演的伤口上涂抹。
刚开始很轻,谢演的眉毛还算舒展,曲言宁起了坏心思,用了点力,谢演吓得身体一哆嗦,下意识攥住了曲言宁的手,眼睛紧紧闭着。
可即便这样,也一个“疼”字都没有跟曲言宁讲。
曲言宁无奈,叹了口气,动作又变得很轻。
“好了,明天不会死了。”消毒以后,他尽量以一个轻快的语调讲出玩笑话。
“哼,”谢演收回了手,拉下袖子,曲言宁刚想说伤口不应该闷着,谢演眼睛一眨不眨地凑了过去。
太近了,应该闻不到刚才在后厨沾的臭气吧,应该发现不了头发偷懒少抓了一块吧,应该能看见送他的项链都有好好戴着吧……
两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呼吸缠绕,谢演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曲言宁的右脸,
“还是有点烫呢,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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