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桌探头来八卦，“哎，你俩吵架了？”
白清和林春玉聊天的时候，尽量压低声音不叫人听见，前桌只听清了刚刚的一部分，她一脸稀奇，白清和林春玉关系好到全校都清楚，而且——
她瞄了眼林春玉桌上的巧克力，她在磕他俩的CP，每天在第一线看最新的互动，分享给群里的姐妹们，白清给林春玉打个水，送个饭，她都能在心里尖叫不停，在聊天框里打出一连串的啊啊啊啊，来表达自己的激动。
不应该啊，她腹诽，刚刚不还在腻腻歪歪的牵手，感情大进展，别人看不到，她坐两人后面看得一清二楚，怎么转眼就吵起来了。
林春玉看起来有些呆滞，魂不在这，他见后桌视线落在巧克力上，便抓起来都给她，“你想吃吗？”
林春玉说完后，不管她的反应，蔫头耷脑地趴了下来。
后桌疑惑地拆开吃了一块，味道挺好。
白清回到座位，他身上散发着不愉快的气压，吃了两片抑制药，把药片咬得喀嘣喀嘣响。
白清:“去外面说。”
林春玉不搭理他，白清神色变得非常恐怖，下一瞬扯开一个微笑，变化之迅速让人毛骨悚然。
“那好吧，如果你想在这里谈。”
他握住林春玉的手，抓得很紧，任林春玉怎么动弹都不松。
白清面上温柔地微笑着，手上用劲地把人禁锢住，“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改成那样，行吗？”
林春玉被握得有些痛，“放开。”
白清执着地等待他的回答，林春玉见他没有松手之意，出口讽刺道:“你看都不看就把别人的心意扔了，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白清疑惑地歪头，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就是这种无辜的脸最招人恨。
“你不觉得他们很烦吗？一开始还客气礼貌，后面直接把这当成你理应做的，你没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拒绝当传话筒，他们会怎么说你？”
林春玉失语片刻，“这不都是有你在默许吗？”
白清没想到这一层，他愣了下，“我只是想，万一哪天有你的在里面呢？”
林春玉深吸一口气，“松手。”
白清捏得更紧，一点也不听话，强烈的委屈忽然冒了出来，林春玉眨了眨眼，这下真有点想哭了，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心里难受。
林春玉垂着头不让白清看到自己的神色，“你凶什么。”
白清:“我怎么会凶你呢。”
他捏着林春玉的下巴，趁林春玉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地贴上他的唇，林春玉瞪大双眼。
妈的，这里是教室！
林春玉想说话，却被堵住嘴，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白清把他按在墙上亲。
林春玉手捶打着他，腿不断蹬踹，结实地落到白清身上，他却丝毫不动，死死地压制着林春玉。
在他们开始吵架的时候，已经有些人在瞟这里，白清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周围嘈杂的聊天声音瞬间消失，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操，操！白清力气怎么这么大，呃唔……要缺氧了，喘不过气……
林春玉在心里不断骂白清，这个疯子，神经病，妈的，怎么还伸舌头……为什么没人说话，都在看他吗？好丢人，好想死……
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林春玉耳边全是黏腻的水声，和自己抓紧空隙大口呼吸的喘息声，他脸涨得通红，眼里转着水光。
极静中，逐渐响起窃窃私语，人群莫名变得躁动。
体委冲上前，想把白清拽开，有他起头，看热闹的人里面站出了几个同学，不知是真心想解决纷争，还是想掺和一脚，满足内心正义感的同时，以便更好地看热闹。
更过分的事都经历过了，现在亲个嘴简直小儿科，但被人围观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林春玉眼角滑落泪水，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
要重蹈覆辙了吗？
白清的逗趣耍宝，只能让人暂时笑一笑，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林春玉心里憋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摊上这样的事。
林春玉想，白清根本没试图去了解他，只会用强硬的手段逼人屈服，果然，他只想要自己快乐，对象是谁不重要，过程怎样不重要，只要最后能得到就行。
他也许是让白清觉得无趣，所以才没了继续玩下去的耐心。
林春玉越想，钻得越深，思绪掉入泥淖中，他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始终存在的不安在此时得到证实，他反而泄了口气。
那些甜言蜜语不是真的，一直保持警惕是对的，早点认清，早点结束。
幸好，他没有被白清的假象骗到。
手腕痛，嘴也痛，墙硌得后脑勺好难受……
什么时候能结束，待会要被拉去做那种事吗？不想做……希望能快点结束，结束之后就转学，能跑多远跑多远。
白清将林春玉抱在怀里，脸遮得严严实实，他对靠近“劝架”的人群道:“你们也喜欢他吗？”
他自问自答:“这么好，谁会不喜欢。”
“所以，你们是来跟我抢的吗？”
人群躁动得有些不正常，诡异的气氛在教室里蔓延，所有视线都聚集在林春玉身上，将没被遮挡的部分看了个遍。
他们的目光如有实质，眼神里过于强烈的贪婪情感让人不适，他们以林春玉为终点，狂奔而去。
教室空间不大，没跑几步就到了，他们互相推搡，撞倒了桌子椅子也不在意，彼此阻挠，都想当第一个，仿佛林春玉是胜利奖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