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容与就在身边睡着，少年的胳膊横在心口，成为他噩梦的来源。
昨夜记忆归拢，那些淫乱的、不堪的记忆，让林沐眉眼沉郁，几乎是瞬间掐上了蒋容与的脖颈。
少年的命脉就在他手中，身体酸疼，林沐手上力道却没松。
片刻，蒋容与的脸就涨红，人没醒过来，呼吸却急促了。
林沐闭了闭眼，咬了下舌尖，又抽回了手。
他松开人，骤然起身下了床。
又被一只手攥住手腕，一把拖了回去。
蒋容与直接把人摁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怎么不掐了？”
他眼神清明，不见半分睡意。
林沐就懂了：“你在装睡？”
蒋容与没给他答案，却低下头，咬住了林沐的唇。
他的吻格外轻柔，仿佛带着无限爱意，还有他的话：“沐沐不舍得了吧？”
意得志满的口气。
让林沐瞬间挣扎。
可他挣扎不过，被蒋容与死死摁着，只能咬牙：“放开我！”
他皱着眉，脸色涨红，气声警告：“蒋容与，你放开我，这件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到了这会儿，他还在给蒋容与机会。
可蒋容与不肯回头，更不肯上岸。
他凝视着林沐，轻声笑了笑，问他：“沐沐，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心软。”
他笑的时候，眼睛也带着戾气，轻轻地在林沐耳垂上啄了啄，说：“我要是你，刚才就直接把人掐死，从此天下太平。”
蒋容与一分钟都没睡，等着林沐醒来的判决。
明明醒来那一瞬间，林沐恨的要杀人。
却又停了手。
他无声的想，林沐能停手，他大概这辈子都停不了了。
林沐被他话里意思气到，沉声骂他：“我是人，不是畜生。”
可惜这话骂不到蒋容与的心里，他还能顺着林沐的意思，笑着点头：“嗯，我是畜生。”
说话时，蒋容与松开他一只手，伸长了胳膊，从柜子里摸出来一个东西，塞到了林沐手里。
金属的冰凉与沉重，让林沐骤然睁大了眼。
那是一把枪。
蒋容与握着他的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口，轻声说：“所以，沐沐，杀了我吧。”
林沐第一反应就是丢掉。
可蒋容与紧攥着他的手，不准他松开，林沐一阵心慌，只能瞪着他：“松手！”
蒋容与才不肯松，反而往下压了压身体，顶着枪口，凝视着林沐，轻声的笑：“沐沐，就当是成全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他说：“我昨天晚上许的愿望没说完，我希望——得偿所愿，无所牵挂的去死。”
少年眼神暗沉，内中裹挟着巨大的风暴。
林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人了。
“你疯了？”
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蒋容与呢，怎么就长成这样子？
他不可置信，蒋容与附和点头：“对啊，我就是疯子，沐沐才知道么？”
他跟林沐耳鬓厮磨，在对方偏头躲开的时候，又自嘲的笑了笑：“你昨晚上本来可以走的，你怎么心软了呢？”
林沐的手握着枪，蒋容与的手握着他的，还在他手背上摩挲，漫不经心的说：“你心软，这辈子就走不了了。”
昨晚上林沐给他找药的那一瞬，是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
可林沐选择救自己。
林沐盯着他，眼底满是痛意和无措，他问：“小与，你怎么……怎么变成了这样？”
是哪里出了错，是他没教好，还是蒋容与……本性如此。
林沐眼中的难过几乎溢出来，蒋容与有那么一瞬甚至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