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为了他和我作对吗?!”聂岁寒咬牙切齿地问道,他看看景秧,又看看邱敏,心里酸涩。
他和邱敏果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
邱敏没有回答,她拿出纸巾来,给景秧轻轻擦着脸。景秧心中一动,捏住了她的手,转过头来表情冷冷地看着聂岁寒。
这还是第一次被景秧握住手,粗糙的手掌包裹着娇柔小手的感觉太过温柔,太过让人安心,邱敏的脸颊有些烫,属于少女的娇羞从她平时冷若冰霜的脸上升起。
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看得聂岁寒心里一阵刺痛,脸上带上些酸楚的味道,正是景秧想要看到的表情。
他故意拉邱敏的手,就是为了刺激聂岁寒,好看到这痛苦的表情。尽管这痛苦与他的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但也足够赏心悦目,能够让他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没用多久,邱敏便从景秧难得的温柔中清醒过来,注意到聂岁寒显而易见的不甘心,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便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聂岁寒你给我听着,景秧已经被你害得退学了,再这样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不想因为斗殴被处分的话……”
“呵,处分?你以为我会在乎那种东西吗?”聂岁寒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邱敏咬着嘴唇,颤抖着声音。
我到底要怎样?我想要的你难道还不清楚?聂岁寒在心里反问。我想要的当然是……
是……
……是什么?
一片模糊。
心被一片浓雾遮住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空白中又隐隐闪过一个让人不可置信的身影。聂岁寒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心中所想让他莫名感到有些耻辱,又有些气恼,于是便冷冷地甩下了一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怎么会这么地轻易放过你呢?我还没彻底毁掉你呢。我要让目中无人的你再也无法无视我!
……
景秧和邱敏做了最后的道别,表示“有缘再见”后便回了家。
然而就是在这一天,噩耗传来。
他永远也忘不掉这天。
世界仿佛染上了一层血色,恐怖又摇摇欲坠。
他的母亲不知道从谁那里得知了他被退学的事情,不仅如此,连景秧是同性恋的污蔑都被人故意告诉了她。身体一直以来都很不好的母亲无法接受这样的双重打击,心脏病突然发作了!
景秧是单亲家庭,那个在血缘上是他爸爸的男人在他还未出生时就离开了家。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一路艰难地活到了现在。在这个城市里,他们如孤鸟一般,举目无亲。他们的家庭根本无法支付医院要求的巨额医药费,景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体慢慢地衰弱下去,母亲脸上每一个痛苦的表情都令他心碎。
可是他无能为力,只能发出无声的悲鸣!景秧的心死死地揪在一起,他平时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他多么渴望将这些苦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可现实却是如此残忍。
临终之时,他的母亲拉着他的手,他的耳朵贴在她颤抖的唇角,耳边传来的声音却仍然微弱,几近不可查。
景秧睁大了干涩的眼,仔细听。
她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撒手人寰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得温柔,她就用这温柔极了的声音对他说:“我爱你……”
手上的肌肤再也没有温度,在那张因为操劳早已不复当年美丽的脸上,宁静的表情在上面永远地定格了。泪水如洪水决堤般涌出,景秧哭喊的声音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啊啊!”
心里的支柱轰然倒塌了。
疼痛无孔不入地袭来,痛得人心底发冷,浑身发抖,痛得人想要择人而噬。
我不会放过你的!聂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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