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荷觉得陈望变得怪怪的。
他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一片烂漫红，红得很正统，浓妆艳抹，勾丝搭着他的鳄鱼荷花小钱包。
这个钱包陈望从他手里抢走了，说哥哥修得那么好啊，给我玩玩。
陈望在骗人，他的手一下又一下抛着布钱包，根本不在乎布料软廉，可能一个措手不及就会从内里断裂。
宋荷声音很低，他习惯和陈望求饶，用那种压着嗓子的低声求他。
“还给我吧，小望。哥哥用其他东西和你换。”
“好啊，用一百块钱来买。”
宋荷瞠目结舌，一百块钱，就是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他住校，宋美心和陈国富偏心又抠门，觉得宋荷吃得少人长得矮，每个星期就跟打发一样给一百块钱。
反而对吊儿郎当的陈望那是疼爱有加，脾气暴躁又欺负人在他们眼里也是勇敢和会做主，一个星期给一千块。
“水果，牛奶都是要吃的哦，小望，你正在长身体发育中呢。”
“别为一点小东西就省钱，要什么和你妈讲，你爸我出得起。”
宋荷用筷子戳着米饭，头垂下，阴翳的刘海遮挡住眼睛，变成沉默寡言的透明泡泡。
他不怪任何人，也不恨任何人。
因为他知道，他的出生在这个家里是很畸异的存在，有个阴茎还有个阴唇，是男孩也是女孩还是人妖。
是宋美心和陈国富看到他就沉默，眼神涌上憎恶的情绪，是陈望在他近十七年的欺凌心安理得的理由。
昨夜里他有点忍不住了，写完作业到陈望的房间求他把鳄鱼荷花布钱包“卖”给他。
好好笑哦，自己的东西还要“买”。
丧权辱国地请求着。
陈望的房间好干净哦，宋荷进来的时候坐在小绿皮沙发上呆呆地想，爸爸妈妈真的好疼爱他哦。
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垂下温和不刺眼的光芒，折射出五彩的琉璃光芒，对着床的墙面上贴满了足球明星的海报。
书柜上东倒西歪地压满了玩具和手办，只一眼就感觉精美工艺的造价昂贵。
看到宋荷来了，陈望躺在大床上打游戏，眼睛不抬，从床脚的小冰箱里拿一罐可乐扔到宋荷旁边。
为什么这么幸福和快乐还要欺负我呢？
宋荷两只手绞在一起，在水晶灯下茫然地想着。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超出了宋荷的想象。
宋荷把钱给陈望，陈望收了，转头就不承认，还说那钱包找不到了，不好意思啊。
宋荷从心头漫出一股被戏耍的绝望和一直忽略的愤怒，也许是可乐的气泡给了他勇气，他趁陈望翻身拿雪碧的时候用空出来的枕头捂住了他。
绝望的勇敢在这一刻如女神降临亲吻了宋荷的眼睑和手臂，对他说请勇敢一次吧孩子。
“还给我！一百块钱！”钱包他不要了，钱还给他吧。
大约十分钟陈望在他的枕头谋杀下停止了呼吸，结束了他对他安静内敛的哥哥欺凌罪恶的十六年。
与此同时，呼吸着白日晴空的空气下的陈妄被车创死，被卡比召唤到被命运拔乱的古怪家庭，希翼用玫瑰和面包给予这位可怜的孩子一点点的爱。
陈妄是个好孩子。
被枕头下突然抓住宋荷的手，以为自己杀了人的宋荷早已心里奔溃，眼泪不住地流，浑身颤抖，还好陈望没死，还好还好他的弟弟还在。
后来“陈望”在他身下摸来摸去，他忍不住叫出来，难道伤害了“陈望”的代价是这个吗？
也许是赎罪也许是宋荷一直压抑的莫名情感在此刻，混乱的时间混乱的地点选择了混乱的开始。
“陈望”的舌头很长，舍尖有点像小蛇，能卷起来小尖尖，舔他的阴腔里的时候就像暴风卷进他的肉。
往里面轻轻地吹一口气，吹抚了他的红血管，跳动的脉搏，缠绵在一起的肉壁，子宫，和心脏。
昨天晚上下了雨，窗户被窗帘拉着开了一道很小的空，能看见天气很阴沉的样子，房间的温度正好，盖在身上的被子柔软温和。
身下传来一阵难捱的酥麻抽得他小腿发软，脚趾痉挛又拧在一起，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睡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