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铭看着推车里采购的食材,眼神一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环顾四周后和陈丛说。呆着等我一下,便走向一边货架几步就消失在人群中。
看着雷铭消失的背影,看着周围嘈杂的环境,结账处人来人往,旁边就是无需结账的出口。陈丛心里想到了白天雷铭和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也许是被无法反抗的权贵囚禁和驯养了,但只要迈出这一步,钻入人群中,从那个出口走出去,就可以获得自由。陌生的摩登城市,灯红酒绿的消费场所,车水马龙的街道,豪华的房子和贵价的汽车,没有一处与现在的他相配,但只要他迈出这一步,就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藏起来,回到那个让他觉得熟悉舒适的环境,过原来的日子。
他的喉咙瞬间开始干涩,呼吸也急促起来,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一处只出不进的通道,手心冒出了汗水。与此同时,因为突然的紧张,浮肿的双脚也穿来刺痛感,逛超市走了太久,他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下了。
陈丛吞咽着口水,方才有些激动深情的面色突然就失去了光彩。他颤抖着右手,慢慢摸着肚子,眼神放空,机械的抽动了几下嘴角。
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正在发育的孩子,雷家的,少将说这可能是雷二少爷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就因为这个,他跑了恐怕还会被谁抓回来继续关着直至生产,抓他的人可能是雷擎,也可能是雷铭或者又是雷家不认识的谁。
真他妈的是个肿瘤。
陈丛懊丧的垂下了头,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换来换去又回到了螳臂挡车的问题,不是没想法,而是不可能。
“陈丛,把车推过来。”雷铭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陈丛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了几米开外双手拎装水果礼盒的箱子的修长身影。雷铭与陈丛对视,藏在帽檐下的表情也有一瞬间异样,但很快恢复平常。
雷铭把手里拎的水果礼盒放在购物车里,陈丛看了一眼两个礼盒的外壳,是粉红色的水蜜桃还有红的发黑个个熟透裂口的石榴。
“大冬天的你作什么作要吃桃子,夏天水蜜桃倒是很好吃但反季桃子死硬。”雷铭接过购物车,一边向结账口推一边数落陈丛。
“啊?”陈丛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吃桃子。
雷铭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行了行了,你现在不是怀……那个啥吗?口味奇怪我可以理解。这还有石榴,你吃了补充维生素。我警告你,你可别和网上视频里那样不给吃一下子哭出来啊,我可受不了。”
两人在人群中排队结账,周围人多陈丛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的目光在推车内印着红艳艳的石榴水果箱外流连了几个来回,脸上的表情已经比刚才缓和不少,耳朵根不自觉的开始发热。
终于,年前去超市采购的环节也结束了,陈丛水肿的脚真的很痛,他非常盼望像平时一样赶紧拖鞋泡脚消肿,一套流程后在床上躺着,哪知好不容易将东西放好雷铭又说了下一步的目的地。他行云流水的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对后面的陈丛说:“有钱没钱剃头过年,你看看你那个头发软趴趴的,形象不精神,今天就带你理规整。”
“啊?”刚以为要回家开心了一点的陈丛脸立刻反射性的耷拉了下来,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快下午四点了,他很急,他真的很急。
雷铭从镜子里对上陈丛的眼睛,“啊什么,你看你一个男人,脑门子上的头发都要遮眼睛了,太不像话了。”
一路沉默,不过也没沉默太久。雷铭没开十来分钟,便又在路边停下。
陈丛开门下车,打量着雷铭带他来的地方。这里街边的人熙熙攘攘,有不少人在驻足拍照,是因为这条街建筑独特,夹道是一栋栋精致的尖顶洋房,房子形态各异颇具设计,每一栋的外立面都有着自己的特色,有的是米白色与藏蓝混搭显得异域风情,有的则是红砖褐瓦颇具古风,并不宽阔的街道两边种着高度整齐的树木,由于此时是深冬,树枝上已经光秃几乎没有了枯叶,而脚下踩着的每一块地面都一尘不染,放眼望去视线之内在街上竟看不见一片枯叶的残骸。
雷铭见陈丛打量着四周一幅进大观园的样子,便伸手拉了他一下,随后陈丛便跟着雷铭进入了离车最近的独栋洋房。
这一座洋房在众多洋房中显得极具艺术感,外墙采用一半透明玻璃、一半红砖镶嵌的半裸露水泥墙拼接而成,进门后有一股沉郁低调的木质香飘散在空气中,门厅和大厅都未见人,厅内几排实木书柜和复古的摆件占了很大空间,还有一些木雕、绿植景造和复古的钟表。
“铭少,您来了。”优雅知性的女声响起,一个内衬为白色丝绒长袖衬衣外撘一条赭色长裙的年轻女性从侧面走了出来。
陈丛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眼花缭乱,明明是要剪头发,怎么就来了一个艺术展一样的地方,雷铭却习以为常的冲年轻女人点了点头,“上楼吧。”
两人乘坐电梯上楼,看按键这个洋房只有三层,电梯轻巧的将二人放在二楼。
如果说一楼像是一个艺术展厅,那二楼就是电视上出现的摩登时尚后台,纯白和金属银色的家具摆件引发着来访者的视觉对冲,随处摆放着的服装裁剪人台,它们每一座都穿戴着似是正在设计中的衣服,但在这个房子的设计基调中也不能确定它们压根就是特别放置的摆件,属于装饰房间的一部分。
一个身形高大穿着蓝色背带裤的男人站在屋内一套镜子前,他转过身,大约是看见雷铭发型脸上浮现出难掩的吃惊,但惊讶转瞬即逝,微笑取而代之,他叫了一声“铭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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