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尽管压上来的人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但怀孕导致的生理反应仍旧侵袭着陈丛——他身体无力,想要呕吐的欲望又再次极为强烈,他的双眼被呕吐的欲望折磨的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在泪水的扭曲中他看清了男人的五官,他眉眼间和雷铭大概有四五分相似,但他目光冷淡,面相中没有一丝雷铭特有的少年气质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纯正男性的压迫感,他刚才管雷铭那个兔崽子叫弟弟。
男人居高临下的再次开口:“听好,我只说一次,”他右手手掌攥住陈丛的下颌,用力将陈丛的脸强行扭正,两人的目光狠狠在空气中碰撞,“在什么都没有确认之前,你呆在这里,如果你的肚子里是雷家的种,我会接走你,你没有选择权,如果你还想对我的安排有任何抗议,或者是想伤害肚子里的孩子,”声音停顿了一下,那双与雷铭神似的眼睛用目光冷冷的扫着雷铭的脸,脸上严肃的表情让人难以质疑,“你就是杀人犯,我会让你坐牢。明白吗?”
“嗬!”在极致压迫感的目光下,陈丛听到“坐牢”两个字,如临天堑,难以控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随之浑身发抖。苍天有眼,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庄稼汉,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攥着下颌的手掌再次用力,男人眉毛微微皱起,问道:“点头,还是摇头?”
陈丛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尽可能的绷紧喉管,缓缓说:“想……吐,哕……呕……”
男人眯了眯眼睛,似是辨别陈丛说话的真伪,然后很快的放开了陈丛,陈丛附身干呕,今天吐了太多次,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呕吐的出来了。
男人看着像虾米一样勾着背干呕的陈丛,伸手把侧桌上放的杯子递了过来,杯子里面的水泡了几片葡萄柚,“喝了会舒服点。”男人说。
陈丛抖着手慢慢接过杯子,他因为剧烈的干呕而产生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杯子里,荡起一块块小小的涟漪,陈丛盯着看了几十秒,慢慢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之后又抿了几小口,温热的水伴着柑橘清爽的香味滑入食管,好像真的在缓解强烈的呕吐感。
待陈丛喝的差不多,男人又伸手接过杯子放回桌子上,看着被孕吐折磨眼圈发红精神萎靡的男人,竟不可闻的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开口:“事已至此你到底有什么不相信的,自我欺骗毫无意义;手别握那么紧,血倒流了。”
陈丛看着手背上的输液软管,末端有一丝鲜红,他喉管被胃酸腐蚀的生疼,他冷静了下来,在明白了一些东西后从灵魂深处突然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他听从男人的话将打着吊针手慢慢平放在床上。
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男人不再强逼,安静的坐在了床旁的沙发上。
陈丛看着窗外的夕阳,想了想,开口道:“我能不能不坐牢。”
“能。”男人回答。
陈丛又问:“我为什么会怀孕?”
“你有成熟的女性性器官包括子宫和卵巢,你和雷铭发生性行为的时候多次没有做避孕措施。”男人回答。
陈丛没有扎针的一只手握起了拳,心里的悔恨无以言表,他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面前死路一条,可能连人身自由都会被剥夺。
“请您……告诉我怎么办。”陈丛声音有些颤抖。
“我说过了,是雷家的孩子,就生下来,不是,随你便。”
陈丛不再说话,低下了头,双肩向内扣着,手轻轻抚上肚子,若有所思。
男人看着陈丛,没几秒钟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局已定两人间已经不再需要无意义的沟通,便大步离开了病房,出门时对外面的人留下一句“看着他。”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下来,护士进来为陈丛拔针,一切都那么安静,只有轻微的啜泣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回荡,久久都没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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